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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室里那样冷,冻得他浑身伤口都疼,师尊不曾来看过一次;师兄的寝居那么远,他却日日守在床前,呵护备至。

师兄得以出来放风的那天,薛玄微委屈至极,质问师尊,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师尊翻着一卷古书,闻言抬起视线,清澈得霜雪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不解,他不是觉得薛玄微的问题好笑,也全然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只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困惑,以及理所当然。

他温温和和地说:“你做的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看了看一旁的滴漏:“倚鹤该吃药了。”

薛玄微那时起就明白了,无论自己怎样讨好师尊都是没用的——在师尊心里,萧倚鹤是雪白无暇的珍珠,其他一切,都只是不值得多看一眼的鱼眼珠。

不是针对薛玄微,换做别的人,师尊也一样如此。

萧倚鹤常常说,师尊是天底下最和善温柔的师尊,他只是避世太久,故而不懂人情。

其实师尊的温柔和善与懵懂亲切,都是只对他一个人的。在薛玄微或者其他任何人那里,师尊那张谪仙似的皮相底下,都只有冷漠而已。

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最让人感到心寒。

人看待事情时难免有偏颇,只会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一部分,即便聪慧如萧倚鹤,也不能免俗。

……

萧倚鹤被他攥疼了,往外抽着手,薛玄微因此打断了回忆,忙松开力道,查看他手背被捏红的痕迹。他们出来已有一会,再不回去只怕南荣麒就该搜山了。

“抱歉,没什么。”薛玄微将他牵起,“回去吧。”

萧倚鹤看他说了一半突然间闷闷不乐的,不知道又触及了他什么伤心事,便仰着头,嬉皮笑脸地说:“你以前可别扭得很,明明就是喜欢我,却不承认。你肯定不知道,有次我哄你喝醉了,你抱着我不松手,倒在床上还叫我名字呢!我被你压在身下大半夜,等你睡着了才溜出来。”

薛玄微突然脚步一顿,错愕地看着他。但看萧倚鹤挑眉狡黠的笑容,便知是真有此事。

“……”

薛玄微平时不饮酒,第一次饮酒也确实是被萧倚鹤哄骗的,没几杯就醉得意识不清,后来的事都记不清楚了。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像做了一个梦。

就是这个梦,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师兄的念头有多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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