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又跟他炫耀了什么花花草草的,他也没听清,随口嗯了几声。
一抬眼,是跟回来的薛玄微,将他落下的两本书递回来。
他接过,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突然一僵,立时将书严严实实阖上:“……你!”
正是此前萧倚鹤在学府中熬夜绘制的春宫其一,只是当下他记不得了。
薛玄微看了他两眼,心情竟大好,连对沈璟都莫名顺眼了几分,低声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璟抱着花盆,见他俩交头接耳,非要挤进去:“说什么?我也要听。”
薛玄微收回视线:“与你无关。”
沈璟:“……”
如今的萧倚鹤,仍被“沈清许”的忆灵影响,行为性格大有变化,见了这浑书,第一个念头是赶紧扔了,还未实施,又怕被沈璟或者别的什么人捡走,鬼使神差地就掖进了衣襟里。
直到了晚上,要解衣睡觉时,才想起这本薄薄的册子,当即就摸来蜡烛,要付之一炬。
火苗舔上之前,他又忍不住掀开瞄了一眼,却恰好翻到了极后面的某页,匆匆一瞥,心神大骇,“啪”的一声给阖上了。定了定神,对自己道,一定是看错了,再掀开确认一遍。
“啪”又是一声。
……没看错,画上确实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还生着粗壮的尾巴,缠着另一个的腰。
而且,而且……
他晕晕然地把册子往烛火上送,脑子里禁不住一直回想那副画。
薛玄微与沈璟在门外撕扯了一架,尚未恢复元气的沈璟又一次被不要命动用禁术的薛玄微摁着脑袋打,失去了陪他“清许哥哥”睡觉的机会,待薛玄微进到内室时,正见那火苗已经舔上了他的手指尖。
蜃梦中的东西都是蜃力所化,烛火是,册子亦是,本就是一体同源,是故燃起来几乎成爆裂之势。
薛玄微一掌轰至,将他强行拉离桌边,烧得只剩残角的册子与无辜烛头,俱可怜兮兮地碎成一地。
“……”薛玄微捧起他的手,查看了一圈,并未受伤,这才斥道,“出什么神?”
他怔了片刻,突然道:“你,你……不知廉耻!”
薛玄微:“……?”
他抽回自己的手,指着那角残书,实在是说不出口,但又不知该如何委婉,低声道:“你怎么能,能……夹杂私货!”
薛玄微听不明白了:“我夹杂什么私货了。”
萧倚鹤看了看四周,门窗都紧闭了,这才咽了下口水,微若蚊呐:“你画自己的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