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和颜悦色的对随忆介绍,这是我学生,你跟着他们叫大师兄就行。这小子手艺不错,你跟他多看多学。
随忆笑着点点头。
陈簇冲随忆点头笑了下,又匆匆离开了。
随忆这才看清楚门口的人,下一秒却愣住。
这不是那个谁吗?三宝念念不忘的那个?陈簇?人参?人参和醋不相逢?她要不要马上通知三宝?
随忆在科里转了几天之后,对这个大师兄由衷的佩服,思路清晰,专业知识过硬,为人也谦逊好学,很有医者之风。
只是不知道三宝那货能不能镇得住。
科里近期收了个癌症晚期病人,qíng况有些特殊,病例从没见过,院里便请了高手来会诊,听说主任还邀请了在海外的同学。
随忆以为不过是一群头发花白的高手华山论剑,没想到会看到温少卿的身影。他和陈簇站在会议室门口,笑着说话。
医院里消息最灵通的便是护士,想知道什么随便找个护士一问便有了答案。
两个小护士在随忆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那个是主任同学的学生,长得好帅啊!
真的好帅!听张医生说,也是X大的,随医生你认不认识?
随忆笑,认识,算是师兄,比我大了几届。
真的啊!还有,听说他父母和大师兄的父母是同事,他们从小就认识的!
随忆听后又特意观察了一下,确实像是认识很久的样子。
温少卿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随忆,远远的笑着点了下头,随忆身边的两个小护士立刻开始惊呼,如果不是在病房,肯定会尖叫起来。
随忆无奈的低下头,默默走开了,准备去中医楼找三宝来看帅哥排排站。
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下班前竟然刮起了狂风,随忆紧了紧衣领一路跑了回去。
萧子渊去了外地出差,晚上打电话的时候,随忆说起温少卿回来了。
萧子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林辰真的要抓狂了。
随忆奇怪,林辰和温少卿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很久没看到林辰了。
萧子渊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不过是看上了同一个人。
随忆有些困惑,温少卿和林辰都喜欢的人?
她倒对这个人起了兴趣。
第二天,随忆一起chuáng就感觉到嗓子不舒服,浑身又酸又疼。
想起晚上还有夜班,幽幽叹了口气。
晚上随忆值夜班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靠着职业敏感xing应该是发烧了,找了两片药吞了下去。
一杯水还没喝完,就有个小护士跑了过来,随医生,32chuáng的病人疼得受不了了。
随忆皱眉,给支杜冷丁。
过了会儿护士又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病人的丈夫。
随医生,32chuáng的病人还是疼。
随忆跟着护士去看,一步一步走在寂静的走廊里。
32chuáng的病人就是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病例。她记得,病人恰好是32岁,循环衰竭,代谢紊乱,全身浮肿,吃不进东西,连睡觉都是奢侈,疼起来只能靠杜冷丁度日。
科里的医生都知道,这是到了医学生的临终期了,只靠着药物维持,生命奄奄一息。病人的丈夫高大英俊,每日守在她身旁尽心照顾,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对妻子的病也保持平和的心态。有一个刚刚懂事的女儿,每隔几天会来看她,红着眼睛问妈妈你疼不疼。
随忆听护士聊天说起过,这个男人是大学里的副教授,年轻有为,前途无限,可从她住院那天起就辞了职,每天守在医院里。
每个人都知道她在消耗最后的生命,也是看到她疼得神志不清,随忆才明白课本上写的疼痛有多疼。
到了病房,病人趴在chuáng上痛苦的□。随忆检查了一下,其实她也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只能拖着,等到了那一天就算彻底解脱了。
年轻的丈夫一边给妻子擦着冷汗,一边询问,随医生,能再给她打一针吗?
随忆只能无奈的摇头。
丈夫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可还勉qiáng的笑着,其实我知道,可是我看不得她这么疼。我有种感觉,我觉得她快要走了,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疼,我们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带她回去
随忆眼睛发热,可她记得自己是医生,轻描淡写的笑着说,想开些,院里已经找了专家来会诊,治疗方案很快就会出来
说到一半随忆却说不下去也笑不出来了,这种安慰在病人痛苦的□面前那么无力,尽管她已经尽力放松心态了,可还是郁闷。
最后病人渐渐睡着了,随忆推出了病房,可还是觉得□声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