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见她表情,忍不住一笑,适才不以为意地道:“那兴许是我看花眼了吧。”
可奇怪的是。他当真觉得似曾相似。
若说见过,似乎还不止一两回。
但再细想。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真是奇怪……
……
晋国公府中,处处挂满了白绸,一派惨白肃穆之色。
檐角廊下悬着的各色灯笼,也被换成了白纸糊成的竹骨长筒灯。
就连丫鬟们的衣裳。也是清一色的灰白,通府上下,素净又寂静。
晋擎云和往常一样坐在书房中的罗汉床上。只是再没了往日的精神气儿头。
近日来一系列巨大的打击,让他原本花白的发丝一夜之间全白。整个人忽然之间都衰老的不成样子。
谢氏站在一侧,垂首沉默不语。
“你一早便察觉了。”晋擎云开口,声音不复平日的铿锵有力或是冷意凛然,而是一种近乎无力的平淡。
谢氏未语,他又道:“你倒是聪明。”
片刻后,又自嘲地道:“比我清醒。”
谢氏仍然不敢接话。
“这般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连自己的夫君是个怪物,都还如此冷静地左右周旋,为自己谋划。”晋擎云目色空洞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真是了不得,随便哪一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谢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父亲。”她垂首哽咽道:“您一生睿智,儿媳自知那些心思终究瞒不过您,但儿媳从未有过要背离或是损害晋家的想法……儿媳所做的桩桩件件,虽有私心,但到底也只是为了谋求一线生机,让两个姑娘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的夫君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所以她不得不为两个孩子考虑。
“你没有错。”晋擎云的口气仍然寡淡,“若非是你警觉,我如今只怕也没命跟你说这些了。”
原来自他起了疑心那日开始,他的好儿子便让人在他的饮食中投了毒,每日投放极少的剂量,纵是他自己,也只将自己的身体变差当做了心结所致。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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