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烈焱眯起眼睛,却未能从轩辕荣脸上和眼里看出甚么来,“荣亲王府朕已经让人去收拾,皇叔可回去看看是否满意。另外,这些侍卫是朕送给皇叔的,毕竟皇叔离京已经十余年,总有不适之处。”
直到轩辕烈焱一行人的灯火消失于城楼之上,轩辕荣才回头去看他身后十几个静立于雪中的禁军侍卫,他们吏属三衙禁军中的侍卫司,可于御前带刀,直接听命于皇帝,除皇帝外再无人能够调令。
可现在他这个皇侄却将人给了他,他是死过不知多少回又重获新生的人,他这个侄儿有点想当然了,这点像林氏。就像皇嫂说的,无论用甚么计谋,只要你成功了,别人总会对你点头哈腰,可是作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没有自己作为人的底线和道德,林氏她从来没有瞧在眼里,可是恰恰现在似乎是她笑到最后了。
轩辕荣唇勾一抹嘲讽笑意,转身走出白虎门。
……
“阿爹!”陈玉珂轻轻唤了一声,将妮娘煮的一小锅雪梨冰糖水摆在窗边小几上,又从里面舀出两小碗,放在边上。
陈敬之正在写折子,要呈御的那种,最细的洒金纸,一笔不能差。这是前两天陛下特意安排的差事。要翰林院呈上一封关于大穆如何趁金国动乱分崩金国的奏疏。
翰林院中人人皆是才子,皆是从科考上来的,可是很多人都没有到过地方当官,没有到过北方,更别提上过战场,很多观点只能道听途说,亦或者是提炼前人的说法。
陈敬之知道也许皇帝是被桂石坚长年的大小战胜利给惑起心思,想要更进一步,做到祖辈都无法达成的事情,没有哪个真正的帝王不想开疆阔土,创下千秋万代的功绩。
“先等会!”陈敬之正在心里酝酿,他有自己的想法,认为目前并不是全面出兵攻打金国的最佳时机,又按题必得写出一份奏疏来。这奏疏写的,便是明面上表示赞同,但却要将目前灭金的不可能性完完全全写出来,叫陛下一看便能放弃这种想法。
陈玉珂见阿爹忙着,也就干脆自己端起一碗吃了起来。她今日过来是想问阿爹一件事,关于前几天在书楼见到那个男人,今日上午她从书院回来路经轩辕荣楼的时候,又看到他了。
不过和上次不同的事,他甚至简朴的袍子早就换了下来,一身锦衣玉带,身边还跟着一群随从,而轩辕荣楼的掌柜看到他过来,激动又恭敬地直接跪了下去,高呼一声——王爷!
陈玉珂知道大穆朝现在活着的王爷只有一个异姓王,容王,季翔宇。
可是众人皆知,容王多年前早就半身不遂,常年卧床,根本不是当年在战场上的那个叱咤风云的季霸王。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爷,还是自己在书楼遇见的,陈玉珂起了好奇心。
待陈玉珂喝了两碗糖水,陈敬之仍还那么站着,盯着那份折子。忽而拍手在折子上,揉起它团成一团,扔到了桌子上,闭眼坐到身后太师椅中,轻揉眉心。
除了当边城这些年的小打小闹一直赢多,陛下尝到过甜头外,更加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暗中操作,所以陛下表现的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