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苏衡又被苏行远打了手,“啊!”
“上阵父子兵,儿子在这里拼命,哪有老子看了就走的?”苏行远难得说话这么粗俗,“别让我说第二遍。”
“阿爹,这么多人看着呢,”苏衡听到至少七八处的偷笑声,他不要面子的呀,可是看到苏行远凌厉的视线后秒怂,“阿爹,儿子错了,我们回药舍商议对策。”
“哈哈哈……”郑鹰巡逻回来,不早不晚该看的一点没漏,这才是十八少年郎该有的样子!
苏衡磨着后槽牙,假装没听到,把苏行远请进药舍,开始分享不知道是哪一顿的吃食。
郑鹰毫无顾忌地赖在药舍门边,向苏行远和赵礼恭敬行礼:“苏太医,赵军医,我也没吃呢。”
“啊,这位就是刘钊大人派出来保护你的哨兵吧?”白霜落招呼着,“进来,快进来,一起吃。”
“是的,我叫郑鹰。”郑鹰完全无视苏衡的白眼,就近坐下,吃得飞快。
等大家都吃完,白霜落收拾好碗碟,郑鹰抢过去拎走,边走边说:“伯母,我在营地也经常替苏军医洗碗的,不碍事。”
“衡儿这孩子,怎么能让你洗碗呢?”白霜落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苏衡。
苏衡简直不敢相信,郑鹰这货抢吃的不算,还当面打小报告、和他抢娘吗?!要不要脸?!
生气归生气,还是很快和苏行远赵礼一起,先去医舍查房,把所有病患都瞧了一遍。
苏行远半生救人无数,大邺几次大疫病流行,都参与到救治前沿,自问,即使是自己,对付这样突发的病情,也不可能比苏衡处理得更好。
听到赵礼兴致勃勃地细说完鹿鸣涧蜱虫的虫咬病以后,欣慰之余,难免有些困惑。
苏衡从小足不出户,最远也就是院子里走两步,除去国都城搬至绥城这一趟,到戍边营地是生平第一次自己出远门。
行医是需要一天天动手实践和扎实积累的行当,苏衡检查病人也好,处理吐血、呕血这些突发情形的手段也好,出手快狠准,比惠民药局郎中们都要见多识广。
这怎么可能呢?
苏行远日常陪白霜落礼佛诵经,多少有些唯心,所以他只能与自己和解,认定苏衡天生是当郎中的料,再加上他自小看医书,只怕也学了不少。
查完房,三人回到药舍,苏行远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复杂多变的疫病,所以,也更倾向于苏衡的虫咬病。
“衡儿,你为何认定不是疫病呢?”虽然比较相信,但是苏行远仍然希望苏衡说服自己。
“我小时候看医书上说,大邺多见的疫病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比如白喉百日咳都是咳嗽不止,麻疹和天花都是全身红疹,霍乱和痢疾是上吐下泻,后续可能因为失液过多引发全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