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道:“还有,先逼应州交出王药。死的活的都要!”
一名不识时务的契丹将领嘀咕道:“死的活的如何呢?都不知说出了多少实话给晋国了。汉人奸诈,又反复无常,怎么能信嘛!”
完颜绰用力一拍案几,怒目说话的那个人:“事情尚未弄清楚,你倒又都懂了!不问青红皂白,不论是非因果,以眼见以为事实,以耳听以为事实,便是谣言的来由!若是你说错了,你敢不敢担着后果?!”
她话音刚落,想起什么似的,自己愣了一愣。却是她身边的小皇帝,像个小大人似的在那儿点头:“对!仲父也是那么说的!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不论是非因果,以眼见以为事实,以耳听以为事实’。……”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瞟见身边的母亲愤怒的眼神儿瞪过来了,小人儿尚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把头一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太后还是在袒护王药,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服,互相之间看一看,等着观望事态又会怎么样发展。
大军很快推进到应州城下。
外郭不过是木制藩篱,根本不堪一击,很快被摧垮一空,一把火烧干净了,应州城墙是刚刚修缮的,一个缺口都看不见,雉堞上架着长弩机,晋国的旗幡猎猎地飘动着,但来往的士兵面有饿态,握着枪戟都东摇西晃,一副恹恹无力的模样。
高高的望楼上传来消息,应州四座城门,北边防守最弱。完颜绰自信笑道:“好。那就从北门攻起。”
云梯呼呼地推了过来,战车里的完颜绰一击掌,长号吹起,数十万士兵潮水似的呐喊声渐次平静了下来,这不过片刻时间而已。旷野风萧萧,把太后朗脆而悠扬的声音传得很远:“今日攻城,先登者,赏校尉之职,赐头下军城一座,锦缎三百匹!”
顿时,欢呼声雷动。
这一幕景象,自然是城外沸腾,而城里的守军,听着外头雷鸣般的万众高声,看着对手鼓舞的士气,已经个个面如死灰了。
高大的巢车和石砲先攻。巨石一块块落入城墙内,外面的人但听一阵阵轰响,里面巨石所到之处,屋宇坍塌,墙面裂毁,人畜碰到便无活路。再一轮是巢车和云梯。云梯兵在巢车和弓箭的掩护下直奔城下,蚁附般攀爬直上。城墙上自然也是哗然,沸汤、滚石、檑木一件件向下丢。云梯上的人被泼中,自然是皮肉烫烂,疼痛无力而从云梯上栽下来;或者被滚石檑木砸个正中,尸首摔下城墙;再或者侥幸上了城墙,雉堞上的守军自然锋刃齐上,能活着的十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