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费的爱人吧,”汪晓曼笑着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邻居。费霓的哥哥就在我们宣传科工作。”
方穆扬马上明白了,他弄来的电视机票就给了这个人。他礼貌地笑笑。
汪晓曼上下只打量了他几眼,便发现了方穆扬裤子上的洞,直接料定他工作的厂子和职级不会高。但这么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没寒缩之气,和眼前这人一样坦荡。
方穆扬向来是不怕被打量的,反倒是汪晓曼看了他几眼不再好直接看他,毕竟他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又长得不难看。汪晓曼虽然平素不喜欢费霓,但仍肯老实地承认费霓的优点,她认为费霓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嫁亏了。女人的脸对应的是男人的事业,况且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也不怎么好,很少有领导会认为这是一张稳重可靠的老实脸。唯一的优点大概是高大。
费霓找了碘酒交给汪晓曼,汪晓曼接过去,眼睛在费霓的脸和衬衫之间上下扫量了下,笑着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早知道我就跟别人借了,你们忙,我这就走。”
等汪晓曼走了,费霓去端盆里的水,方穆扬拦住她,“我去倒吧。”
“我自己倒。”
“你要出去,别人又要误会了。”
“误会什么?”
“你刚才那位邻居不就误会了吗?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不好意思。”
“她误会什……”费霓这才咂摸出汪晓曼话外的意思。
方穆扬安慰她:“我们结了婚,她这么想对咱们没有任何影响,她要是知道咱们分床睡,才麻烦。”
“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再说除了咱俩外人怎么会知道?”
“你这么聪明,外人确实看不出来。”
费霓疑心他在反讽,但终究没理他。
汪晓曼看见方穆扬去水房倒水,关上房间同丈夫抱怨:“人家费霓的丈夫刚回来,就伺候老婆洗澡还给倒水,你,不让我给你倒洗脚水就是好的,你也学学人家。”
“男人没本事才这样,他不这样谁跟他结婚?以后别拿这种男的跟我比。”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咱们不一样和他们做邻居吗?”
“你住多大房子,他们住多大房子。你前两天不还说他们房子寒伧?今天就羡慕上了?你要真跟这种人结婚,现在只有后悔的份儿。”
费霓并不知道方穆扬的归来引发了隔壁一次小小的争吵。方穆扬的呼吸声吵得她睡不着,她只好戴着耳机听收音机,半夜才睡着。
她醒来,从帐子里露出一个头往外看,方穆扬已经穿戴好了坐在她那张樟木箱子上拿着笔不知道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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