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庸言也看着她。
似乎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错了,我做了很多错的事。所以你离开我,是我活该,可是臻臻——”
“我走不出去。”
“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潇洒地想走就走。”
“我知道,你走远了,可我还在原地。”
“我也曾想走出去,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总是忍不住想以前,总是想若回到从前多好……”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他渐渐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闪过,但终究,为了保留那一丝丝自尊,他没有任它落下。
他只是说:
“臻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声音细小,微弱,仿佛水中的蒲苇,风中的烛火,在水流中,在风雨中,苦苦支撑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倾倒,下一刻就会熄灭,而这压倒他的,熄灭他的,只需要乐安一句话。
可也只需要乐安一句话,蒲苇就能变成乔木,烛火也能变成火炬。
全在她一念之间。
*
“少爷,我觉得你危险了。”
书房外,睢鹭和长顺齐齐蹲在门前的台阶上,身后是安静无声的书房,身前是公主府院墙上,徐徐落下的西边的太阳。
正蹲着,长顺忽然如此对睢鹭说道。
第25章 绾作同心结
“少爷, 我觉得你危险了。”
“嗯?”睢鹭把玩着手里的韭菜,把个韭菜扭成了九转十八弯,偏偏还没让那韭菜断掉, 一边玩着, 一边听自家随从又胡说八道。
他们已经在屋外蹲了许久,眼看着那红通通的太阳从院墙上到院墙中,再到完全被院墙挡住, 四下里愈发昏暗,黑夜就要到来。
公主府的侍女, 那位冬梅姑姑开始还请他们去厢房等候,不过被睢鹭笑着拒绝了,说等不及待会儿见公主,因此只在门外等候即可,把冬梅姑姑说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随他去了。
“少爷你看——”长顺伸出手指头给自家少爷掰扯。
“公主和那位齐大人已经在里面待了好久了, 对吧?”
“嗯嗯。”睢鹭敷衍应声, 手指上下翻飞, 那根可怜的韭菜转眼被绕成一个连环结。
“公主跟齐大人曾经夫妻十几载, 和离三年都还是男不娶,女不嫁, 对吧?”长顺伸出第二根手指。
“嗯嗯。”睢鹭再度应声, 刚打好的连环结被拆开。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齐大人对公主用情很深, 而且旧情难忘,对吧?”长顺伸出第三根手指。
“嗯嗯。”睢鹭又开始折腾那根韭菜,这次的花样儿似乎比较复杂。
“所以,”长顺一拍大腿, “你危险了呀,少爷!”
睢鹭终于抬起头:“好像是有点。”
“不是有点,是有很多点!”长顺忧心忡忡,愁眉苦脸,“少爷,不是长顺看不起你哈,可是你就只有脸长得好看,但人家那位齐大人,长得也不差呀,况且那气势,那谈吐,长顺觉得,跟周刺史老爷都不相上下了,最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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