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高跟着郁厘凉走到高台之上时,恰是将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纳入眼底。
年高递上一只重弓。
“只要殿下在二皇子府以外的范围射杀了三皇子,那么太子之位的人选就注定再无旁人。”
成大事者向来无需拘小节。
古往今来,踏着亲人骨血走上皇位的帝王显然不止一个。
郁厘凉接过他手里的重弓与金箭。
弓弦拉满,箭尖所指的位置恰是郁厘泽的后心。
一旁的范湍却生出了一丝迟疑。
“可是沅沅姑娘……”
金箭“嗖”地离弦,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擦过了郁厘泽的脸侧,然后扎进了他鞋尖前一公分的位置。
郁厘泽愣了愣,跌坐在地上,过了好半晌瑟瑟抖抖地对着空气大声道:“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拿我撒什么气!”
下一刻,半道上却又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将他一把抄走。
约莫就是他付了重金的那个武林高手。
没有了第二箭的机会,范湍脸色一白,蓦地下跪。
他方才很显然是多嘴了。
哪怕范湍私心里是为郁厘凉所考虑,可做为二皇子的部下,从来都没有人可以以“为主子好”的名义而有所逾越。
郁厘凉头也没有回,看着郁厘泽消失的地方,缓缓吩咐,“自己下去领鞭子。”
范湍不敢求饶,当即沉默下去领罚。
一旁年高又道:“殿下……”
郁厘凉将手里沉重的弓从高楼上扔了下去。
那柄精巧昂贵的弓瞬间摔成了几截。
她是不许他杀郁厘泽……
郁厘泽若真的死了。
她也许就连骗骗他都不愿意了吧?
“她真得喜欢我么?”
这样的疑窦从一开始,一直积攒到了当下。
就像那天在夜市,他一转身,少女就不见了……
就像是上一刻她哄着他睡在她怀里睡去,下一刻他醒来,她却又不见了。
从少女回到他身边以后,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虚幻地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年高:“您是二皇子,何愁没有人会喜欢?”
郁厘凉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是么?”
年高顿时语塞。
郁厘凉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去。
所以,她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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