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把完了脉,确定沅沅没有问题,这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息,“可见殿下对姑娘,是真真地娇惯至极。”
这张太医很显然也是个碎嘴子,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
可他却是个眼光毒辣的人,字字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那些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他倒是全都留意到了。
沅沅心口酸酸的。
就如这太医所言。
郁厘凉只是对她嘴巴狠,咬过一次之后说好要让她疼,可却再也没有让她疼过。
沅沅自己被咬一口就哭唧唧喊疼,可少年的额角划了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的口子,他却一次也没有与她主动提起过。
他如今变得这样阴暗敏感易脆,不是没有理由的。
……
郁厘泽被人关押在了一个地牢里。
他蹲在里头,连个炭盆的待遇都没有,不出半日便开始瑟瑟发抖。
等他大吵大闹终于惹来了正主,郁厘泽才说道:“你敢动我一根头发,父皇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岂料郁厘凉却仅是用着冷漠无比的目光注视着他。
“杀了你,他也别无选择,只能选我做太子了。”
他的话音落下,同时一旁年高抽出了佩剑,将一把冰冷刺骨的剑也抵在了郁厘泽的脖子上。
郁厘泽愣了一下,顿时吓得嗷嗷大哭。
他脖子上的伤口都还没有好呢,结果又整了这么一出。
“闭嘴。”
郁厘凉皱着眉,显然不太喜欢这样刺耳的声音。
郁厘泽浑身一颤,立马又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巴。
他怂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我是你的亲弟弟,你连自己的弟弟都杀,你还是不是人?”
然而他的怪物二皇兄却始终不为所动地望着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般,根本讲不通什么亲情感情。
“这样吧,你放我走,我回去保证不和你抢这个太子之位。”
郁厘凉没有答他。
郁厘泽当即哆哆嗦嗦地举起四根手指,“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就一辈子都长不高。”
郁厘泽发完了这个剧毒无比的誓之后,越想越伤心,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算了,你要杀就杀吧,呜呜呜呜母妃,呜呜呜父皇,呜呜呜呜救命啊……”
一辈子都长不高还不如让他去死呢。
他哭得更大声了,简直就是地牢里的噪音污染。
一旁人高马大的年高仿佛终于忍无可忍,高高举起手里的剑朝对方挥下。
然后郁厘泽腕上的绳索顿时被整齐利落地割断。
年高沉声道:“在我们殿下改变主意之前,还望三皇子尽快消失在殿下的眼皮底下。”
郁厘泽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地牢。
天寒地冻的时节。
郁厘泽被冻了半天,关节四肢都是僵硬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