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意识中的压制。”曲沉舟这样对他说:“罪生子既然对皇上很重要,他该是比你还迫切需要一个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廖广明那样一味服从的蠢货已经不能满足皇上。”
“你要让他知道,你背后有白柳两家,你足够聪慧,足够通透,再有一些掩盖不住的野心和贪婪,他才会有兴趣栓牢你,才会放心大胆地控制你。”
“因为他觉得他可以。”
“这也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该有的征服欲。皇上抵挡不了这种诱惑,我了解他。”
他年轻,他聪明,他蓄满力量,他是柳家未来的当家,也将是大虞的中流砥柱。
这是他会被皇上忌惮的原因,也是皇上急切地想要捕捉他的理由。
皇上不会拒绝他,就像鬣狗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肥肉一样。
过了许久,虞帝缓声开口:“哪两个?”
柳重明的回答很快:“十七,二十五。”
罪生子们没有名字,只有排着顺序的编号,从皇上动手的第一年开始。
得怀有双生子的妇人,得其中一人养着,而另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连同妇人一起死去,采血肉化为一碗羹汤。
这许多被刻意造出的罪生子们,成了皇上的草替儿,担着皇上的先天罪,每年温药取血。
虞帝哼笑一声:“什么十七,二十五?”
柳重明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桌脚,慢慢抬起,只落在书案角的折子上,才一字一句地答道:“罪生子。”
“于德喜。”
虞帝平缓的声音中,于德喜两步上前,向柳重明一躬身:“世子,得罪。”
柳重明未来得及开口,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他的脸颊,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
于德喜左右开弓,接连打了七八个,才重退回到虞帝身边立着。
这几掌不留余力,柳重明的脸颊如被火燎烤,嘴里都是血腥味,却当即在阶前叩了三个头:“谢皇上恩典!”
虞帝冷冷地俯视着他:“朕这是要告诉你,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臣谨记皇上教诲!”柳重明再拜:“必不负皇上所托!”
“朕什么都没有说,”虞帝盯着他:“是你爹告诉你的?”
柳重明知道这话的意思,如今他半只脚已踏进门里,能不能赶在门关之前成功进入,关键就在这之后的问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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