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先例参照?”温茹听了蹙紧了眉。
“倒是有,但我见小姐和表少爷极为不喜傅大人,便不知如何是好。”宋卫长很是为难,“族中无人,可由亲生母亲为郎君戴冠,亲母为其戴冠,礼仪上半点不输男性族老。再次一等,便是找前洲有名望的白髯老人,只是说合请延,颇为复杂,我们时间仓促,还有许洲那边的事要去处理……”
温茹听了,心里果然有些排斥:“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给他戴冠吗?我往后还是他妻主呢。”
“小姐,您自己都还未及笄。”宋卫长有些无奈。
“好吧好吧,我先自行调整下心态。”温茹撑着下巴,有些烦,旋即又坐直了身子,“先放一边,许洲那边的事,宋卫长有什么想法?”
宋卫长听到正事,登时眉眼严肃了许多:“小姐,昨日我在前洲商号查看了一番,只发现了很少量成色存疑的金银块,不知是傅大人管的好,还是金银私矿离前洲有些距离,运输不便。若真是如此,许洲的金银私矿应当不在与前洲交界之处,而应距离流通量更大的徽洲、锦洲更近。”
温茹低头沉思片刻:“金银私矿开采需要大量人力,我们可以去瞧瞧许洲何处招录苦工,若是她们未曾公开招录,那便查查近些年何处人口失踪案剧增。”
说完又想到,这私矿开采本就是遮遮掩掩的,危险性更大于正规的矿采,或许早有人死于其中,温茹便又补充了一句:“再去许洲各县衙打听一下近来有死者的案子,看看她们的死状如何,身上、脚底、脏器内是否沾染金银矿中才有的粉屑。”
宋卫长听了豁然开朗,忙拱手应下,准备让两个护卫先行一步,去许洲大致查验一番:“小姐,许洲一事未免打草惊蛇,不可过多耽搁,还望小姐早日办好及冠礼一事,启程去许洲,快去快回。”
她也想啊,但是偏偏要去求那个傅大人。若是知道那日是他母亲给他戴冠,阿舟怕是会不开心。
见温茹十分烦恼的样子,宋卫长屏退其他人,朝着温茹走近了一步,声音放低了许多:“背后议论傅大人功过,原是极为不妥的,但属下觉得您如今对傅大人的态度确实过了些。其实,除了对表少爷过分冷淡、残酷,傅大人并没有您想象的那般坏。”
温茹稍微抬了抬头,看向宋卫长,看她能说些什么。
宋卫长道:“当年表少爷初上炜京,大人便派属下来过前洲一趟。我调查到,表少爷上京其实有傅大人一路暗中护送,不然,漫漫千余里,表少爷如何能那么安全地抵达?为人子,生母给予其生命,在两难之际还愿意为其筹划一二,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
温茹脸上表情未变,但心里听了差点呕血,为了个继夫,生而不养,任其在后院备受欺凌,甚至还为了眼不见为净,将人逼走,到别处去寄人篱下,这算什么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