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裔男医生也是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出类拔萃的人,一向被求诊的人当救世主一样奉承。
突然被一个病人反驳,他觉得很不适应,顿时拉长了脸,怪腔怪调地说:你们是病人,来求我治病,就要完全听我的。哪里有你们这样的?都像你们这样,还找医生干嘛?!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男医生以为只要吓唬一下,这两个病人一定会乖乖的听他的话。
没想到霍绍恒完全不买账。
他用手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墨镜,回头对顾念之很温柔地说了一句日语:家に帰ろう(我们回家吧)
顾念之听着蓝牙耳麦里传来的翻译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将手挽在霍绍恒的胳膊上。
两人就这样走出了巴蒂诊所的大门。
那日裔男医生头一次遇到比医生的架子还大的病人,不由脸色很不好看。
以后这样拽的病人不要找我!我很忙的!他胡乱耙了耙头发,转身离开小会客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用力踹了一下门,发泄着心头的愤怒。
顾念之和霍绍恒回到车上,何之初扯了扯嘴角,讥嘲地看了看手表:除开你们等待的半个小时,跟医生会面的时间不到五分钟就铩羽而归?我说过很多次,这些地方都是下三滥,不去也罢。
顾念之也很生气,眉头拧成一个结,不满地说:他们的态度怎么这样啊?就是去全世界排名第一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我也没见过这么拽的医生!
不仅不尊重病人,而且不把病人当人,一味地颐指气使,想对待奴隶一样对待自己的病人。
霍绍恒靠坐在后座上,一边命令前面的人开车,一边毫不在意地说:看来,他们对自己的研究和技术很自信,所以才有恃无恐。
自信?呵呵何之初笑而不语。
顾念之眼珠一转,往前趴在何之初车座背上,笑着问:何教授,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如果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啊?哪怕漏一点点口风也好啊?
何之初回头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技术的进步,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永远也取得不了技术的真正进步。
顾念之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努力消化着何之初的话。
她琢磨了一会儿,纳闷道:您的意思是,他们确实是在做科学研究?
研究?也许。科学?未必。何之初继续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冷嘲风范,你就看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到底有出过成果吗?刚才那个仁丹胡白痴医生就跟掌握了宇宙真理一样,可是我打赌他连人体基因里到底有多少碱基对都没搞明白。
顾念之倏地睁大眼睛,满脸崇拜:何教授,您知道人体基因里到底有多少碱基对?不过,什么是碱基对?
顾念之脸上简直像是自带问号,充满了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