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安侯府的后嗣生态太恐怖,卫夫人为了给长子更多的臂膀,四十高龄还在与十几岁的小姑娘争宠生子,大夫几次劝说不宜再生产,卫夫人也坚持要继续生,使韩琳伤感又悲痛。
似苏梧友这样看重独子的慈父,韩琳真是从未见闻,深为感动。
可是,苏梧友是慈父,苏时景却没有几分孝子的样子啊?
前日苏梧友的腿就摔断了。
苏时景去县上请大夫,发现城门关了,也不见他在城外等候,转身就跑回屏乡。
路遇韩琳之后,苏时景完全可以蹭韩琳的马车进城。他并不曾央求过韩琳帮忙进城找大夫,而是拿着韩琳给的银子,骑着马回了家,就这么让断腿的苏梧友又等了一宿。
昨日又进城请大夫。救韩琳那是飞电给的意外,不算苏时景的锅。可是,救了韩琳之后,他也是不紧不慢的,还先去别处转了一圈,给韩琳抓药买疗毒的材料,最后才去抓了个大夫,带回屏乡给苏梧友治腿。
——这就很说不通了。他能替韩琳治捅穿胸口的刀伤,能疗毒,可见内外伤处都很精通。
那为什么他可以替韩琳治伤疗毒,却对苏梧友的断腿置之不顾呢?
若阿福没有殷勤些,让大夫重新抄了一份方子,去给苏梧友捡好药带回来,这个不孝子还打算今天再去县城给亲爹捡药吃呢!
“他没打算给亲爹捡药吃。”韩琳纠正了阿福的说法,“他打算把亲爹丢到苏家门口。”
阿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丢?”
谢青鹤已经把苏梧友的各样细软都收拾在一个小包袱里,用布绳绑在他的胳膊上。里面有分家得到的田契,正住的院儿看着比隔壁家气派,其实也不值什么钱,自然是没有契书的。
另有苏梧友攒下的一些银钱,以及前天韩琳给的二百五十两银子,全都在苏梧友身边包着。
“阿福管家,可否来帮一把手?”谢青鹤来书房招呼。
阿福连忙换了笑容,去帮他把苏梧友搬上了马车。
韩琳出行的马车比较低调,那就不可能非常宽敞,躺下两个成年男子还是可以的。苏梧友一直都在昏睡,为了给自家世子爷腾出更大的空间,阿福很狡猾地把苏梧友往里凑了凑。
哪晓得阿福才把苏梧友安置好,谢青鹤已经把书房里那几本书撞进塞了绸被的箱笼里,丝绸被面也是这个不富裕的家庭难得的珍物了,谢青鹤也不打算帮苏梧友浪费了,全都装上。
“这几个箱子也上车。”谢青鹤说。
阿福就不大乐意了:“小爷,车子就这么大,箱笼上去了,我们家四爷……”
韩琳休息的被窝是铺在箱笼上的。这会儿箱子都被抬出来了,韩琳自然也没了休息的地方。让阿福觉得很惊异的是,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世子爷,今天居然能自己站住,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我没事,你把箱子堆起来,给我留个座儿就行。”韩琳知道自己的野草地位,非常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