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昨个皇上来过,让您必须上朝。”
他顿时清醒过来,起床洗漱,随意吃了两块点心,坐轿到午门之外,开始下轿步行。天色微明,泛着朦胧的青色,午门外已有不少朝臣在等候。
看见徐莲生,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拱手问候道:“徐大人贵体安好?”
“托列位的福,好多了。”
“你胆子还真是大,皇上刚开始理政,你就告假。”
“我病得稀奇,未痊愈时面目可憎,见不得人。”
闲聊片刻,徐莲生看见郑方杰的轿子到了。他上前寒暄,郑方杰也很关心他:“徐大人的病终于好了?老夫很是忧心啊。”
“刚好,昨天该到您府上通禀一声,我给忘了。”
“无妨,没事就好。”
郑方杰封了侯,连从前那些最爱弹劾他的清流都唯唯诺诺起来,不咸不淡地问候几句,为他让路。鼓声响起,宫门即将开启,他理所当然走到最前面,位列百官之首。
旭日东升,朝臣列队走进午门,徐莲生耳边只有朝服衣料的摩擦声和脚步声。忽然,有个魁伟的身躯挤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沉甸甸的大巴掌砸得他一个趔趄。
“哎呦我的天——”
“嘿,徐大人,我才看见你!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张大宝的嗓门儿依旧大得惊人,身上的官服用料看起来较其他人多出一倍。
“劳你挂念。”徐莲生小声嘀咕,
“你说啥?能不能大点声啊!你病好了吗?”
“张大人,进了午门就不能随便聊天了。”徐莲生目不斜视,低声说道,“礼部官吏会监督我们的言行举止,谁要是失仪,会被记下来然后罚俸的。”
“哦,这样啊。我不是言官,不怎么参加常朝。”张大宝目前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品级看似不高,却被宋泽暗中加了许多实权,管辖着整个京城的治安。
“那你今天怎么来了?”
“皇上让我来的。我住得远,四更就起来了,困死我了。”
徐莲生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群臣上殿,朝拜过后,无人奏事。徐莲生忍着腰背的酸痛,举目望向龙椅,正与宋泽目光相撞。他心跳乱了乱,垂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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