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喜怒哀乐夹杂在其中,又岂是能毫无波澜地、说开口就开口的呢?
霍以骁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皇上得感谢温宴。
若不是有阿宴的讲述经历在前,让他知晓其中起伏,霍以骁大抵是没有这等好耐心的。
皇上靠着椅背。
他其实没有在思量如何开口,他依旧在想这个儿子。
半晌,他才说了第一句:“你的五官是像你舅舅多些,不过你的性子,像你母亲。”
见霍以骁抬眼看过来,皇上又道:“知道怎么气朕,只要她想,能气得朕头昏脑胀。”
霍以骁微微挑眉。
他就把这句话当夸奖了。
许是想起了曾经的片段,皇上轻笑了声。
很能气人,却也十分耀眼。
“她在江陵,”皇上说到这里哽了一下,“她葬在江陵。”
霍以骁微怔:“她怎么会去江陵?”
离开京郊,若一心往西,出西关、奔赴牙城,按说是不会途径江陵的。
“算是阴差阳错吧,朕……”皇上顿了顿,摇了摇头,道,“朕不是从何说起,这样吧,你来问,朕答。”
霍以骁没有异议。
这也不失为一个讲述旧事的法子。
“我娘她、她真的是难产走的?”霍以骁问。
皇上颔首:“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朕现在还是这个答案,对,她是难产走的。”
霍以骁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她当初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那她还怀了我?”
“当时,朕是京里最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你母亲孕中,我怎么敢告诉她!起码,也要斟酌下说辞,慢慢让她接受,朕瞒了她差不多半个月……”皇上叹着摇头,“后来,京里消息陆陆续续传开了,她还是知道了。
受了刺激,小产了,失血过多,只能静养。
沈氏以朕身边不能无人伺候为由,把德妃送进府。
德妃彼时做事小心,不敢招惹你母亲,可朕左思右想着不能这么下去。
就好比老太太院子里出了个盏儿,朕也担心皇子府里有居心叵测之人,便与你母亲商议让她去梅庄。
她在那儿养了小两年,有好转,但比之前肯定不如。
而你,是朕没有控制住……”
霍以骁问:“她的’病故‘呢?”
“朕被她瞒得彻底,”皇上清了清嗓子,“那段时日,她的身体忽然’急转直下‘,朕去看过她两次,她状况不好,朕以为她是真病了,噩耗传来时,朕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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