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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宴自然也听出来了,上前挽住了温鸢的手,冲她眨了眨眼睛。

温鸢的心神定了定。

没错,自家这么多人在,她只要稳住、不出岔子,就足够了。

“她、婆母昨儿是怎么出的事儿?”温鸢问。

“怪我,怪我!”阮执叹道,“昨夜睡前,她就恍恍惚惚的,我不止没有及时宽慰她,半夜里她起身离开,我睡梦中丝毫没有察觉,要是我睡得浅些,早些发现她不见了……”

李知府接了话过去:“我们刚才过来,还来不及细问,正好借此问两句。阮老弟,昨儿谁人守夜呀?怎的弟妹出去,无人知道呢?”

“没有人守夜,”阮执道,“内子觉浅,守夜的有一点儿声响,她就睡不踏实,为此,不怕你们笑话,我都没少被赶去书房,因而屋子里向来无人守夜。”

“那宅子里可有人巡夜?”李知府又问。

阮执道:“我早上问了,半夜落雨前巡了一次,当时并未发现状况,直到下人们起来,才……可能是那中间出事的,也可能落雨前,只是天太黑了,没有看见。”

李知府问了不少,阮执一一答完,又与温鸢道:“骋儿媳妇,别听那混账刚才说的那些。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里里外外少不得要人操持,一会儿搭灵堂,内院的事儿你拿个主意。

有什么事情,等你婆母出了七,再商议,成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又有衙门的人在,温鸢若是一口回绝,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可真操持了阮陈氏的后事,拖到了四十九天后,谁知道又是什么个状况。

温鸢斟酌着要答,温宴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我们先去屋里看看状况。”

“我嫁过来日子浅,家中琐事,都是婆母操办,您突然让我办这些,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温鸢与阮执道,“婆母还在里头吧?我先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温鸢引着温宴进去。

阮陈氏的遗体躺在榻子上,婆子们已经替她收拾过了,弄得干干净净。

温鸢看了一眼,下意识挪开,又逼着自己再看了一眼。

温宴也在看。

主屋左右五开间,她能看到的只有明间和阮陈氏在的东次间,其他地方,她不好明着乱闯。

“她很爱干净?”温宴轻声问温鸢。

温鸢点头:“要求一尘不染。”

“看出来了。”温宴道。

这两间,东西整齐而规整,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温宴只好往外走。

等等……

才走到了明间,温宴又退回了次间,看着她刚才余光瞥见的位置。

落地罩的角落,有一块泥印子。

印子太小了,颜色与罩子接近,很难被注意到,但以阮陈氏的性格,这很突兀。

除非,这是她出事后才沾上的。

这个早上,屋子进出了些人,但地上没有泥脚印,可见这印子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那唯有半夜落雨时,踩到了湿漉漉的泥地,才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