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龄趴在栏杆上,心里无限惆怅。
初来人世,驾鹤西去,谁也逃不过。
张羡龄忽然问梅香:“她可有话留给我?”
“有。”
回到殿内,梅香从箱笼里翻出一张纸条,递给张羡龄。
张羡龄低头去看,字体四平八稳,同周姑姑的性格一样。
也没几句话,只是很平静的说,要她好好过日子,无需伤怀。
读罢,张羡龄放下纸张,长长的叹息。
朱祐樘回来,听说此事,轻声安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朕已将周姑姑追封为一品安和夫人,并赐祭葬。”
张羡龄点头不语。
她消沉了两日,在小佛堂给周姑姑上了香,然后饮食起居一如往常,平日里也和公主、老娘娘们有说有笑的。
似乎没什么异常。
可朱祐樘这个枕边人却分明察觉到,笑笑心里还是不痛快。
过了几月,见她一直没彻底高兴起来,也没折腾什么新鲜玩意,朱祐樘实在担心,很诚恳的问她:“笑笑,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
张羡龄正坐在榻边看报,闻言抬眸:“没什么。”
朱祐樘挨着她坐下,把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
“笑笑。”他说,“你是因为我才进宫来的,倘若你不痛快,我会以为是我的过错。”
张羡龄侧首,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里,全是她的身影。
张羡龄缓缓伏在他膝上,小声道:“是真的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吃好睡的么?”
因要就寝,她早洗尽铅华,卸下朱钗,满头青丝纷纷扬扬,落在朱祐樘的白色寝衣上。
朱祐樘心里一柔,轻抚着她的长发:“那你可有什么想玩的?我陪你玩。”
张羡龄笑道:“想玩的……宫里都玩过了,我倒想出宫转转。”
她又补了一句:“算了,要不等冬天落雪,咱们去西苑太液池溜冰?”
西苑太液池在隆冬时候会给冻得结结实实的,可以在上头溜冰。这个时候早已经时兴溜冰了,被称作冰嬉。有专门的溜冰鞋可以穿,还有一种特制的拖车,能载着人在冰面上奔驰,跟驯鹿拉雪橇一样。
朱祐樘思量片刻,颔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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