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遮一愣,萧昀过往的战绩根本没有规律可言,他循着和他二十年的交情,靠直觉想了想,说:“多半是。”
他“是”说出口的刹那,眼前的萧昀神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怪异起来。
像是暴怒、羞愤、不可思议和……狂喜交织。
他沉默两秒:“退兵。”
他丢下这两个意味不明的字,戴上盔,翻身上马,转头纵马回营。
……
主帅大营里,张奎的好兄弟董禄红着眼:“陛下为何撤军?!明明陷阱都已经被踩掉了!这时候撤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昀看着手底下一群心有不甘来找他的将领,也没气恼,淡淡说:“你们想把自己都赔进去?”
将领们一愣,怒火停了停,过了几秒,茫然道:“陛下何出此言?”
“事情复杂,长话短说,”萧昀揉了揉眉心,“城中有人无比了解朕,堪比朕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朕所有按照原本习惯思考轨迹会做出的决策,都是正中他下怀,都是错的。”
将领们都愣住了,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道:“怎会如此?”
萧昀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总之,那里面少说挖了十几个坑吧,你们要是不信,他们城门还没关呢,你们自己带兵去试试就是了,不过栽进去了,朕可不捞你们。”
“张奎他们朕会想办法捞的。”
将领互相看看,都心服口服地下去了。
将领走了,谢遮才进来,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怎会如此?”
萧昀打仗至今从未如此失利过,几乎可以说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将领走了,大营里只剩下萧昀和谢遮,原本大气镇定、乾坤在手的萧昀瞬间变脸,掏出衣襟里的纯白手帕就扔在地上,跳上去踩了又踩:“操他妈,谢才卿那个小贱人在里面!老子就说不该瞎他妈坠入爱河,精虫上脑什么都说,老子裤子都快给他扒没了!呸!已经给他扒没了!神秘感,深沉,高高在上,以夫为天,天啊,都没了操!操啊!老子被他看透了!!朕苦练多年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他看透了!啊!!他居然敢牵着朕鼻子走!!”
“……”谢遮看着那个狂躁地跟个三岁孩子跳来跳去践踏手帕的俊美男子,心情一时说不出的无比复杂。
“好家伙,这牛逼啊,偷偷摸摸了解朕了解到这种地步,还帮南鄀帮端王,和端王穿一条裤子耍朕,朕说怎么端王的流氓招式跟朕似的,好家伙他从朕这儿取了经,改行当端王的贤内助了!!难怪端王不交人!他就在夜明关内!老子为找他辛辛苦苦喂了半月蚊子满头大包,他就在里面他居然都不出来见朕!他这会儿一定在和端王嘲笑朕,啊啊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老子找着他,”萧昀深吸几口气,“老子、老子要……要操死他!”
“对,老子要操死他!老子找到他,老子要囚禁他,让他当老子的小奴隶,老子再他妈对他表露出一丝好,老子就他妈是个大傻逼!”
“……”谢遮看着萧昀自顾自发泄、自言自语解决问题,觉得呆在萧昀身边很大一个好处就是,他从不需要旁人开解,自己就能最快速度找到行动方案,虽然正确与否不太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