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愣了半天,顿时大喜,心道自己糊涂,差点正中敌军下怀。
旁人都是中了埋伏便慌,方寸大乱间立即下令后撤,重新整顿,可如今埋伏已完,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还是陛下清醒。
萧昀冷眼看着。
他才不信这个邪,端王不就是想让他撤军,能摆他一次,能想到他下令中了埋伏不退反进?
这是趁胜追击的好时候。
又是一员小将请令,他得了萧昀应允,便领着几十骑兵纵马过桥,疾驰进城,绕开了张将军的那个大坑,就要朝南鄀士兵杀去,马蹄又是一弯。
他脸色大变,心头浮上不祥的预感,拼命拉扯缰绳,还是无法阻挡自己朝面前逐渐塌陷下去露出真容的大坑跌去。
城外萧昀眼睁睁看着原本昂扬的小将从地平面上消失不见,满脸不可思议,过了好半晌:“……我操。”
他这辈子有过无数次不可思议的表情,却从没有一次比这次还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这么了解他在想什么?仿佛是按着他的心思在给他挖坑?
刚好比他想的多想一点,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但凡多想或者少想一步,都是自己赢。
可偏偏刚刚好,就是一步不多,一步也不少,精准预判了自己的每一个想法。
城外大宁士兵再次傻眼失声。
连续两次失利,萧昀怒从中来,冷笑一声。
他就从来不信邪,端王能摆他两次,能想到他两次中了埋伏都不退反进?
他挖多少个,自己就叫人以身填多少次,填无可填之时,就是他杀他个片甲不留的时候。
萧昀第一次正视起了端王,嗤笑一声,冷冷道:“还有没有——”
萧昀脸色忽变。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无数将领出列请命,浑然无惧。
萧昀却沉着脸,好半晌一言不发,身边人心惊肉跳。
萧昀终于看向了身侧的谢遮,沉声说:“按照我的性格,是不是多少次都根本不信邪,不退反进,要杀对面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