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凸凸得疼,他已习惯了,蹙着眉,抬手用手掌轻揉了揉,按压间,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
另一边,萧昀正拿着那张他之前在寝宫写写画画的宣纸,懒散倚靠着大柱,正思忖那两个用朱笔划起来的红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慌慌张张的人声。
萧昀眉头一皱,从宣纸上抬头:“谢遮,你听见了吗?”
谢遮点头。
那边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萧昀想着自己反正眼下也没事,便往那边去。
没走一小会儿,转角处一个中年美妇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她跑得急,迎面撞上了闻声大步流星前去的萧昀,萧昀一把抓住她胳膊,稳住她:“怎么了?”
头顶的男声低沉慵懒,有点耳熟,太妃却想也没想,急得面色煞白、声音打颤:“我家……”
她一抬头,看清男子的脸,浑身一震,腿就是一软,像是见了鬼。
萧昀心里纳闷,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么?还是太帅了?
他知晓这妇人定有情急之事,也没插科打诨了,沉声问:“怎么了?”
太妃着急说:“我来找老庄主……”
萧昀言简意赅:“他采药去了,还没回来。”
眼前妇人霎时面色如土。
萧昀沉声说:“怎么了?是谁突发疾病?在下略懂医术……”
太妃心头大乱,看着萧昀,踟蹰几秒,咬咬牙,揪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我……我家……夫人怀着身子,忽然晕倒了,我怕……怕……”
萧昀回身给了谢遮一个眼神,并无一丝不庄之色,显得十分可靠,果断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
太妃领着萧昀进屋,刚将江怀楚抱到床上的如矢一转头看清太妃身后跟着的人,脸色骤变。
他瞬间握紧了袖中匕首,暗中询问地看向太妃,太妃迫不得已朝他一点头,当务之急是小王爷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如矢勉强塞回匕首,神色不改,若无其事地背过身。
太妃小跑着进了内室,替萧昀搬了个凳子到床榻前。
床榻上重重叠叠的素白帐幔放着。
大宁重礼数名节,高门大户,尤其严守男女大防,女子决不可抛头露面,男子也断不可亲近失庄。
萧昀坐下,目不斜视。
太妃坐在床前,盯着萧昀,暗暗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两秒,终是从帐幔里拉着江怀楚的左手出来。
从帐幔里被拉出来的手臂修长舒展,莹白惹眼,线条流利,手腕骨架清晰,手指干净纤细,没有一点茧子,浑然天成的漂亮,定然是养尊处优之人才可能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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