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出了什么事,也是谢才卿出事,祸及不到江怀楚,更牵连不到南鄀皇室,自己伪装一二,如逢意外,也方便随时脱身。
人皮面具是师父亲手做的,薄如蝉翼,紧贴肌肤,戴着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且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害处,即使是怀着孩子,戴着也没任何负面影响。
长廊上的侍女正在窗上贴红色的剪纸,庄上一片喜气洋洋,太妃道:“在这儿同居是挺好的,正好天热了,凉快,燕尔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肯定不会烦到你。”
江怀楚没说话。
太妃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事实上她完全不懂小王爷对婚事的态度。
太妃叹了口气:“你皇兄也是为你好,是强硬了些,但你也别怪他……”
小王爷一到京都,他皇兄就让他二选一,要么把孩子打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当他冰清玉洁的端王,要么成婚,给孩子一个名分,也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小王爷不肯打孩子,他皇兄就替他许婚了。
“我知道。”江怀楚说。
太妃低声说:“这也是为它以后着想,你那么喜欢它……”
江怀楚说:“我知道。”
太妃说:“燕尔是个好姑娘。”
江怀楚神色有些倦怠:“我知道。”
太妃低声说:“她心有所属,拖到这岁数了,再不嫁嫁不出去了,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不要有负担,明面上过得去即可,反正你俩这么多年关系那么好,实在不行当姐弟处……”
“我知道。”
江怀楚声清如泉,语气倒是干脆果决,吐字没有半点粘连,干干净净的。
太妃不是个傻的,“我知道”的意思,和奏折上的“阅”差不多,只是代表这件事我知悉了,没有任何态度,喜怒都没有。
这才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太妃暗叹了口气,从身后缄默的如矢手里接过斗篷,轻搭在江怀楚肩上。
江怀楚将斗篷拢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还好,这样正常走,还看不出什么来。
因为毒医一家,他自己也会医术,算不上精通,但够用了。
好处就是身边不用有医者随时跟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麻烦。
他自己就可以随时知悉孩子的状况。
小东西虽然比一般孩子凸一点,但长势挺好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刚刚好,他吐了那么些天,营养还能跟得上,总算是诸多事中一件最舒心也最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还藏得了多久,到时候他就只能在弥罗后山静养,再不见人了。
也就半个月后的事。
大半年与世隔绝,真漫长。
还不听话。
江怀楚心下嗔怪,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温柔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