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来解决内心的烦躁,所以一旦当他发现这个选择依然会让他陷入他讨厌的心态,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另一条路——占有我。”
太妃瞪着眼睛,心道小王爷真把情爱兢兢业业地玩成了权谋。
谢才卿说:“从中能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越自卑的人,这个纠结的时间越长,因为比起内心的烦躁,外在行动可能带来的负面后果让他更难承受,萧昀极度爱自身,爱到不愿让自己长期陷入纠结,浪费一点儿宝贵的时间,他是个雷霆万钧的行动者,用行动来呵护自己的心力。”
谢才卿眉眼一弯:“他越宠着他自己,转变越快,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想用行为让他自己心里彻底舒坦。”
太妃疑惑说:“那舒坦之后呢……”
“我不会让他舒坦的,”谢才卿在她吃惊的眼神里,笑说,“不满足才是欲望的前身,是行动的源泉。”
“我只有让他一直烦躁,他才能一直想着我,绞尽脑汁想得到我。”
他要和萧昀在一起不短的时间,直到怀上孩子,当然指望萧昀不舒坦地越久越好。
太妃闻言咳了一声:“他惹你了?很讨厌他?”
她顿了顿,忍不住要为萧昀说句话:“本来要打板子,他连罚都没罚你,他其实对你还不错——”
“……”谢才卿咬牙,“总之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太妃以中年妇人的直觉,嗅到了点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那你都不见他了,怎么让他依然保持烦躁?”
“我有一个连萧昀都制不住的帮手。”
太妃大愣:“谁?”
谢才卿一笑:“萧昀脑子里的我。”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不见他,他以为不见我就可以不见他。”
……
深夜,皇帝寝宫。
尹贤受罚,被短暂调走了,陛下还没选人顶上他的位置,所以尹贤的小徒弟福安暂代职位,贴身伺候。
他记得师傅的吩咐,无论是酷暑还是寒冬,陛下睡觉都不喜欢穿衣服,觉得束缚人,影响睡眠,所以他要注意着些,别叫被褥落地上了,让陛下着凉。
他静立在床侧。
陛下之前翻来覆去翻得床嘎叽嘎叽直响直晃,眼下总算没了动静,应是睡下了。
福安就要轻手轻脚走远些,猛地听见皇帝喊了声“大嫂”,吓得浑身一震。
床榻上,萧昀在接连不断地做梦。
前往京城的马车前,立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男人对着年仅十八的弟弟说:“阿昀,兄长要进京赶考,你嫂子有身孕了,你一定要替兄长好好照顾她。”
他说着,将自己身侧小腹微鼓的妇人的手塞进了萧昀的手里。
手又白又滑腻,指头绵软得厉害。
萧昀抬头,妇人脸上的白光消失了,现出真容。
是状元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