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瞥一眼她的肚子,坤仪尚算和善,单独给她脚下扔了一张符纸,将她平稳送去了明珠台门外。
剩下的人,统统被禁军赶了出去,连带着他们带来的柜子箱子和被褥,都一并扔去了大门口。
李宝松这几年过得十分顺风顺水,孟极虽然比不上聂衍,但毕竟是当世仅存的几只大妖之一,爬上宰相位之后,京中女眷都对她多有奉承,就连宫中娘娘也不会给她脸色看。
不曾想坤仪一回来,她就被迫站在大门口,接受附近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李宝松气得眼睛都红了,死死捂着自己的肚腹,朝门口站着的坤仪大声喊:“你就是嫉妒我!”
坤仪挑眉,上下打量她一圈,眼里满是不明所以。
嫉妒她什么?嫉妒她满怀戾气,还是嫉妒她从没一日好好享受过自己当下所有的东西?
抚了抚自己鼓起的肚腹,李宝松没有明说,但瞥一眼她平坦的肚腹,鄙夷显而易见。
坤仪:?
且不说她有多余了,就算她没有,聂衍上无父母,她不生就不生了,还能矮人一头去不成?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坤仪道:“你头一个孩子难产,是你夫君替你求来灵药护住的胎,我原以为经此一事你能明白生命可贵,不料在你眼里,孩子就是用来炫耀的。”
李宝松冷哼:“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今日你如此待我,必将引起朝廷震荡,百姓难安,就算你上了九重天,也是这大宋江山的罪人!”
好大的口气。
坤仪笑了:“我竟不知,这大宋江山都要看你的脸色。”
眼看着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都被扔出府来,李宝松贝齿咬碎,捏着拳头道:“你如此不管不顾,便该自食恶果。”
一朝宰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孟极虽然只是刚刚上任,但他积累的人脉和朝堂中的关系都不少,皇家如此对待他们,便是要令文武百官寒心,百官都寒心了,朝廷哪有不动荡的。
就算不动荡,李宝松冷眼想,她也有的是门路让它动荡。
坤仪看着她脸上阴郁的神色,觉得很稀奇。
她一边指挥着禁军往外扔不属于明珠台的东西,一边拢起裙摆在高高的门口台阶上蹲了下来,与李宝松堪堪平视。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如今还怕一个凡人吧?”她挑眉,“不会吧不会吧?”
神色一僵,李宝松闭眼道:“就算你不怕,你那丫鬟,你的好友杜蘅芜,她们可都还在我下头。”
坤仪乐了:“你觉得今日之后,孟极还能稳坐宰相位?”
什么意思?李宝松倏地睁开眼。
面前的女子明艳不可方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嘲弄地勾了勾嘴角:“先前是我不察,眼下既然知道了,我便没有让一只妖怪坐大宋宰相位的道理。”
言下之意,别说是她了,连孟极她都不会留。
李宝松突然就急了,她仰头看她,怒道:“你我的恩怨,做什么要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