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的余光悄然追随萍萍身影,她正沿一道长墙行进,墙上爬藤光秃萧条,但再等等,待春日会开满蔷薇,似锦如霞,香拂满宫。
墙下,萍萍连咽数口。
宫人睹见,关切:“你怎么了?”
“嗓子有点疼。”
“喝水少了吧?”
萍萍点头,自觉也是这个原因:“早上忙得一口水没喝,待会多喝点。”
她怎么想就怎么做,当值回来猛灌了两、三壶水,嗓子却无任何好转,反而更痛。她记得姚书云那有不少药膳零嘴,像上回的山楂,便去找姚书云讨要,说自己咽痛。
“你也嗓子疼啊。”姚书云脱口而出。
萍萍一愣:“你也疼吗?”
姚书云点头,转身在瓶瓶罐罐里找甘桔冰梅片。
萍萍瞅着姚书云的背影分析:“是不是我们这几天辣子吃多的缘故?”
夕照留下五大罐,她怕放久坏了,天天猛吃。
姚书云找药的手一滞,恐怕没这么简单。
她俩同院的那个宫人,十来天前出宫了。
当天姚书云和萍萍有聊此事,姚书云才发现,不知哪个天真的告诉萍萍,说年纪大了或遇大赦,这两种会放出宫。
萍萍竟不知道医工只治小病,宫人如患重病都会被撵出宫,到城郊的尼寺等死。
姚书云怀疑同院宫人去的就是尼寺。
当时没料到病症可能波及自己,姚书云冷漠处理,没有打听。
姚书云转回身,将一瓷盒塞进萍萍手里:“喏,给你,甘桔冰梅片,清咽利喉的!”
萍萍立马掀开盖子含了一片,姚书云瞅着她眨了眨眼:“你试试吃了有没有效果。”
萍萍顿觉喉咙凉爽,点头:“有效果!”
但回去没一会,咽喉重新疼起来。
萍萍没那么娇气,依旧撑着忙年,到二十七日晚,不过三日,突然变得如刀割喉,连吞口水都困难。
是夜,她打起寒颤,所有被子盖到身上还冷,清晨变成高热,头晕肢痛,爬都爬不起来。
萍萍手脚并用,支撑着坐起,穿衣,再难受也要先告了假再休息,可走到院门口,发现常年敞开的院门被人关闭,墙边突然多出一袋米,一块腊排骨和一条腊鱼。
萍萍疑惑,抬手推门发现推不动,她以为是自己病了没力气,使出吃奶的劲反复推,院门却顶多晃一下,打不开。
萍萍折返去敲姚书云房门,姚书云竟也没当值,萍萍一见她脸色就懂了:“你也害热病了么?我们院门好像被人反锁了。”
姚书云眯眼:“我们患的恐怕不是热病,而是热疫。”
尼寺那边估摸出事了,所以这边紧急隔绝。
萍萍睁大眼,疾走去拍院门,他们没给她和姚书云留药啊!
“开门啊,开门!”萍萍用鸭嗓喊,“我们要治病啊!”
姚书云望着萍萍,暗叹口气,以前家里某位姨娘院里也闹过疫,那时赶上中秋,层层封锁消息,节后才禀告爹爹。
新年比中秋更喜庆,禁宫比姚家更森严。
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