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回喉头滑动,天家首先是君臣,而后才是父子:“不知道,我们做臣子的莫要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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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湛抬手是打算叩门的,哪知门没锁,仅虚带着,他手背一敲上去就开了。
然后就一眼瞅见床。上的萍萍,没料到她会白天睡觉,很是愣了一愣。
萍萍睡得浅,这么一出动静,随即醒来,手撑着一顿一顿坐起,柳湛看她慢慢吞的样子,又想自己火急火燎赶过来,觉得有些可笑,但气到是不气:“船都要翻了你还睡得着呢?”
“龙舟也会翻吗?”萍萍反问。
“谁告诉你这是龙舟?柳湛说着,在桌边离床最近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萍萍笑笑,垂下两只腿穿鞋:“不好意思,一下嘴快,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船也会翻么?”
“不会。”柳湛决定好好说话了,“但这一带暗礁多,船一旦不受控撞上,就容易沉。”
“这么大的船,那暗礁得有多大?”
“暗礁不大,但大船沉没,原由小孔,哪怕只一个巴掌大的窟窿,只要不及时修补,就会慢慢沉没。”
同理,堤溃蚁孔,气泄针芒,比方这回的伪。钞案,即使皇后动因不明,可能在算计他,他也必须彻查,及时修补,柳湛可不想过些年接手的是个烂摊子!
柳湛想事情的时候不自觉扫向萍萍,正好瞅见她往嘴里塞了个东西。
“你吃什么呢?”柳湛质问,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
“我怕晕船压了颗糖。”毕竟船仍起伏。
“哪来的?”柳湛顿了顿,嗓音放柔和,“刚才睡觉是因为晕船?”
萍萍点头,又告诉柳湛:“就是上回乐伶给的喜糖!”
她讲话太多,嘴里那颗糖一时没含住,滑下喉咙。于是便想再拿一颗,忽然灵光一闪——官人还没尝过吧?
这糖真的比她以前尝过的都好吃。
萍萍已经有了经验,那糖块稍微偏小些的,是最好吃的山楂味。她手背身后动作,脚前迈一步,弯腰下,与坐着的柳湛平视:“官人。”
柳湛早看到她手背着鬼鬼祟祟,心想这是有东西要送给他?还是要表演戏法?
他原本是打算板起脸说的,但萍萍那张脸距离太近,看到她杏眼里眼珠转动,他就忍不住破了功,笑出声:“怎么了?”
不好意思还没准备好,萍萍只能继续锁住柳湛双眸,她脸上的汗毛他都能瞧见,四目相对久了,面颊渐渐发烫。
柳湛微微别首,暂时避开对视:“到底怎么了?”
就是现在,好机会!
“我不是还欠你一颗糖么?”萍萍飞快将剥好的山楂糖放到唇间夹住,牙齿不碰。柳湛再转回头时,就见她檀口微张,唇珠衔着一颗红透欲滴的糖,一面贴近,一面含糊道:“还你。”
柳湛定定睁着两眼,浑身上下乃至眼皮睫毛,都一动不动。
他的眸光越来越幽深。
就在四唇即将相触的那一霎,柳湛突然双手搂住萍萍扭转,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