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认识的男的都是这样的,偏偏赵诚是个怪胎,他就喜欢呆在家里消磨时间,只要没事宁愿在家睡觉,都不出门。
可等人真的走了,突然家都空了,只剩下回声,家里全是他的痕迹。
院子里的缸,屋子里的鸟,窗台上的小玩意儿,罗汉床上的抱枕……
房间里空到她都不敢进去。
来安原本也担心赵诚,但见她这样,又担心她,因为她彻底都不闭眼了。来安没办法都熬了安神汤,这种汤加了东西,杜从宜是一律不喝的。
就那么硬挺着。
汴京城渐渐入冬了,她突然就懒了,连别人的请帖都不上心,张文饶府上的人登门来拜访她,她都提不起精神。
给张文饶分别绘制了一张素描自画像,和一幅水彩的自画像。
七天就能完成的作业,硬是拖了半个月。
画送到张家那日,正是张文饶的生辰,端王府无人赴宴。
汴京城里依旧热闹,可端王府的女眷都闭门不出,除了秋天吴氏的事情,还有两个子弟在北方战场。
那日赵策打发宗瑞去送赐礼,宗瑞见到了张文饶的自画像,回头就和赵策说起,如何的逼真,如何的色彩艳丽。
西方绘画的色彩*7.7.z.l饱满,追求真和美。和国画的意境、修养完全不同。
赵策被宗瑞说的来了兴致。
杜从宜不知道这些,陈氏因为在自己屋子里修了壁炉,装了地龙,特意让人请杜从宜过去坐坐。
她乍见杜从宜,惊讶问:“你这是怎么了?”
杜从宜:“这几天胃口不好。”
因为长时间不休息,她脸色不好,陈氏问:“是不是担心五弟?”
杜从宜知道她们其实不能解,她和赵诚两个人的不同。
所以也不解释,只是笑笑,问:“昀哥儿这段时间睡的怎么样?”
陈氏坐在壁炉前说:“今年冬天幸亏你们装这个炉子,屋子里也没有烟气,他在屋子里转一转,一点不怕冷。”
杜从宜笑笑,她不爱喝陈氏的茶,做了一盏茶的时候,起身去了趟正院。
她越发觉得无趣,赵诚一走,仿佛把她的精神气也都带走了。
老夫人搬回了正屋,东厢房里热烘烘的,邬嬷嬷就把花草都半到之前住的卧室里,里面地龙烧的热,花草长的也好,两个老年人凑在一起,还忙忙碌碌的。
杜从宜跟着老夫人浇花,老夫人问:“这段时间休息不好?”
她点点头。
老夫人:“若甫是个稳妥性格,他其实比他二哥成熟。小二走了这么久也没来信。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吴氏去世后,给赵恒了消息,他只回了句:知道了。
其余的,多一句话都没有。
当初赵诚还说,赵恒大约是对吴氏的忍耐到了极点。
杜从宜也很难为吴氏说话,明明第一次见她柔柔弱弱的,信佛、胆小,小家碧玉。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让她能把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都做到这么绝情,把关系处到僵裂,打杀家里的仆从,眼睛都不眨。
当时赵诚说,赵恒其实特别心善,你别看他出了门是个公子哥,但从不仗势欺人。
“二哥在中军帐下,若甫说他会照看二哥的。”
她扶着老夫人出来坐在罗汉床上,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感慨:“咱们这一家人,不容易。你们祖父不管事,我这个人,不喜欢恩威太重。一家骨血亲人,媳妇娶进门,就是自家人。我始终相信,孝顺也好,家风也罢,都不在虚礼。可我也不是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