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拍拍她的手;“不着急,你们府里的大嫂陈氏也是好几年也没有身孕,可见端王府里的家风好。”
杜从宜想起赵敬,中肯说:“是大哥稳重自持,并不耽于后宅,听说之前大嫂要纳妾,他自己不愿意。当然,府里的长辈们确实宽心。”
冯氏点头笑起来:“那就错不了,你们府里的家风好,从老王妃到邹氏这位大夫人,都是面冷心热,体恤小辈,不像你二姐姐家,家里的长辈不慈,小辈们难做。”
冯氏到如今,对杜从宜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杜从宜安慰她:“二姐姐这么聪明,等离开罗府,心思自然会放在其他地方,母亲不用着急。”
冯氏;“不瞒你说,我上次罗家回来,就一直睡不好。罗家是个是非之地,她又是个好强的性格,向来报喜不报忧。我生怕她受了挫折。”
当娘的就是这样,一颗心寄托在儿女身上。
杜从宜有种淡淡的难过,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第一次想念父母,是那种很淡很淡的哀伤。她的父母对她的爱其实并没有很多,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在家的时候很少,她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她对父母的感情也很复杂,有留恋但总被伤害。
因为父母对她多是命令和要求,少有天伦之乐,双方都有怨恨。
但是离开的久了,她第一次开始有了思念。
人就是这样,很复杂,很难简单用爱或者恨定义一种关系,尤其是亲情。
杜从宜点点头,没说话,冯氏突然说:“之前有人声称是你小娘家的人,来打听你小娘,她人都不在了,你爹爹怕给你惹麻烦,就把人打发了。只是那人执意留了信。”
杜从宜皱眉,她不擅长处这些。
冯氏打发人取了信,杜从宜看了眼信,信很简单,什么都没说,既没说张小娘是哪里的,也没提她为什么会逃难,只是说家人四散,来找人的。
杜从宜看了信,收起来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这什么也没提起,我也看不出来真假。打发了人就算了,免得给咱们家惹麻烦。”
冯氏见她不介意,也叹气:“你小娘也是倔,当初我和你爹爹问过她关于你爹爹的事情,她一口咬定都死了。我当初该用你劝劝她,好歹给你留个亲人有个念想。如今,算了,如今你过得好了,她自然安心了。要是再惹起什么风波,也是麻烦,你是从咱们府里出去了,那就是杜家的女儿。”
杜从宜很认同张小娘,她能出走逃出来,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回头了。
杜从宜也真心说:“小娘心里苦,不用强求她。她说死了,那就是死了。”
更少了麻烦。
冯氏很难想象她是怎么长大的,十岁跟着张小娘逃难,病了一场忘了所有从前的事情。后来到了杜家,没两年,张小娘得病,她小小年纪,又开始卖画赚钱给张小娘治病抓药,最后也没等留住张小娘。
比起她的女儿,杜从宜从小简直是吃尽了苦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苦头吃多了,才得来的福气。
姐妹四个,嫁人之后就她过的最好,而女婿人极好,待她也好。
可见人的命数,都是定好的。
午饭后,杜从宜等着赵诚来接她,赵诚前一晚说好的。
结果迟迟不见人来,冯氏怕她多想,回去和赵诚吵嘴,安慰她:“男人出门在外办事,难免会耽搁了时间。”
杜从宜并不是生气他迟到,反而担心出意外。因为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