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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

白溯四岁那年,白弘母子回来了。

据说是在一片魔气滋生的裂谷附近寻得,二人被魔修掳去,佯装弃道入魔,多年潜伏才得以逃出生天。章夫人受了重伤,恐道心崩裂;白弘亦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谁也没能料到他们竟还活着,长阳门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波。

小张夫人当年未与白瀚行合籍之礼,如今章夫人重新坐镇,丹霞谷自然只认白弘一个外孙。这一下,白溯便成了身份最尴尬的那一个。

章夫人自觉命不久矣,担忧白弘将来无法立足长阳门。又得知那一向唯唯诺诺的丈夫竟然在她失踪后不久就转结新欢,还生了个天资卓越的野种,自然视白溯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打即骂。

白瀚惧内,更惧章夫人背后的丹霞谷,不敢对小儿子有任何袒护,连小张夫人的碑都砸了去。

在最该天真烂漫,受爹娘呵护的年纪里,白溯便猛地从锦绣华堆跌落泥淖,从人人视若明珠的长阳门少主,变成了章夫人与白弘口中的“野种”和“私生子”。

……明明不是这样的。

江翦有心,但无力,那时的他在白瀚身边根本说不上话。

白弘甚至骂他道:只是白溯的一条狗,还是只会狂吠不会咬人的无能的狗。

直到江翦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日日殚精竭虑巴上结下,终于成功怂恿得白瀚将他视为心腹,收入门下,做了亲传弟子。那日他受白瀚指示,忍气吞声去给白弘送礼,只是没料到,正好被经过的白溯看见。一

白弘却盛气凌人地道:“一条狗而已,今天不也巴巴地来朝我摇尾乞怜了吗?”

江翦错愕地看着树后的白溯,张了张嘴,又最终决定咽下。

白溯可以一直做个天真无暇的少爷,而江翦却不行……白弘说的有一点没错,他就算是白溯的一条狗,也至少得是一条派的上用场的狗,否则毫无意义。

那天,白溯回到被推平的小张夫人的墓前,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江翦气急,第一次说出了从未对他说过的重话,和那些伤人至深的字眼。

也是第一次,白溯向他拔-出了剑——

剑柄还挂着江翦亲手编织的剑穗,那是他跟小张夫人学来的平安结。

白溯从来没有见过母亲,长阳门上下甚至连一张夫人的画像都没有。他爱惜那枚剑穗,就像爱着他素未谋面的娘亲。

那次争执过后,剑穗散落,白溯也再不曾唤过他一声“师兄”。

江翦也有少年心性,也有愤懑未平,他纵然心里有些后悔,但面上却不肯低头,与白溯相互负气躲着走。又恰逢白瀚遣他离谷办事,便顺路除魔,索性一去数月不曾归门。

等江翦气消,下定决心要与白溯好好谈一谈,可是当他回到宗门时,却听闻门中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