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被逗笑了。
南荣恪理直气壮地瞪他:“你还笑!”
朝闻道想,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生气的,于是摆正姿态,清俊脸庞一本正经地板了起来,严肃的表情真是与他们家宗主如出一辙。
“……别。”南荣恪一设想,等他将来长大后,也成了下一个小薛宗主,顿时一阵激灵,伸手扯了扯他绷紧的脸皮,“你还是多笑笑吧!”
朝闻道雪白一张脸,当着宗主峰主的面,被他捏扁揉圆,像什么话,便恼羞成怒,将不规矩的手爪子打到一边去。
南荣恪捂着爪子,见宋遥趴在桌上,眼皮都要阖上了,一点同门情谊都没有:“你有这么困吗?”
萧倚鹤换了条手臂枕着,懒洋洋说:“那要跟你似的,跟一个小哑巴打情骂俏玩?”
南荣恪看了看他,想起方才进屋时,好像瞥见薛宗主才从他身上起来,遮帘子的手都没那么稳重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和谁在打情骂俏。
那边薛玄微探过灵元经脉,视线一停,伸手勾住了朝闻道的右侧衣领。正要细看,一张脸倏忽凑了上来,是不知何时蹿过来的萧倚鹤,他被挤得无处可避,只能看见一截细嫩的脖颈。
薛玄微顿了顿,无奈,只好主动向旁边侧开了几许。
房间里有些昏沉,萧倚鹤眯着眼,支使南荣恪掌来明灯,就着薛玄微的手仔细观察,他突然“咦”了一声,一抬手,从朝闻道的衣领褶皱里拈出一小星灰烬。
放在鼻下闻了闻,便一皱眉。
南荣恪紧张地问:“这什么?”
薛玄微只看了一眼:“香灰。”
萧倚鹤:“品质上乘,芳而不俗,应当是佛前香。”
“佛前香的香灰?怎么会沾到香灰。”南荣恪咕哝了一会,恍然明悟,“是那个什么寺的八-九和尚?怪不得,茶亭那会儿就看他阴恻恻的,盯着朝闻道看个不停,一副黄鼠狼要偷鸡的表情!他早就图谋不轨了!”
什么黄鼠狼,什么图谋不轨,谁又是被偷的鸡了。
朝闻道听得脑仁胀痛,眼皮抬起,以目光谴责他胡言乱语,还乱给人取诨号,在掌心书写道:“是重九师父。”
而且仅凭一点香灰,也不能就随意给人定罪。
南荣恪炮仗脾气,不高兴道:“我管他是八-九还是九九,你就是老把人想得太善良了!我这就杀上那寺里去,将他揪出来!竟敢将主意打到我追月山庄的头上来,我定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不瞑目——”
不等众人拦截,他已怒上心头,抄起佩剑翻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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