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不昧歪了半寸,宋遥面无表情,低头审视着没入自己身体中的剑尖。
这一箭南荣恪虽刻意避开了要害方向,但仍是去势凶猛,直接刺进了肺腑中。
可即便南荣恪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宋遥却也得肯让他们近身啊……
南荣恪咬牙,丢下一张金盾,罩在他面前,随即大喊:“跑啊!这可是寸心不昧,我的真阳结界挡不住多长时间!”
“我……”朝闻道用剑拄地,勉强快速后退,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躲在一片墙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灰烬。南荣恪随即跟来,屏息敛气,一同藏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南荣恪见他小腿血流如注,悄悄掏出愈伤丹,往外一倒,竟只剩最后一颗了,全在这两天被他俩吃得精光。朝闻道见状,刚说了个“我不用……”,嘴里就被塞了一粒丹药。
“你可别吐出来啊,怪恶心的,我不会吃的!”南荣恪低声。
朝闻道气鼓鼓地瞪着他,只好将丹药咽下,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宋遥暂时失去了目标,仍在远处徘徊,叹了口气道:“宋师弟怎么回事?他竟会左手剑,他为何能御使宗主的寸心不昧?”
南荣恪将头靠在墙上,稍作喘息:“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一到晚上跟疯狗一样。这才第二天!薛宗主他们再不出来,咱俩就要先被他打死了!”
他捂着腹部,问:“你还能动吗?”
朝闻道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
“我也打不动了。”他四处看了看,“宁叔叔怎么还不回来?”
朝闻道担忧地看着他腰间渗出的血色:“不知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日村民频有暴动。宁宗主将所有村民都引走了,那些人不能打不能杀,想必控制起来也很艰难。”
“再难能有我们艰难?”南荣恪一说话,胸口就疼,“人人都说宋遥是个不学无术的蠢笨美人……这叫蠢笨?啊?!他剑术如此出神入化,若还叫蠢笨,怕不是全天下修士都是猪了!”
宋遥虽然也算是太初剑宗子弟,但一直生活在别峰,道法剑名均不出众。
若非他与南荣家的这桩婚事,朝闻道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他与宋遥并不熟悉,自然不知道他这身剑术究竟是哪里来的。
看招式,虽与太初剑法有些相似,但更加古朴多变。
南荣恪问:“寸心不昧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吗?”
朝闻道摇头:“当然不是。此等名剑,自然是认主的。”
两人一顿:“……”
认主灵剑,却能被评为“修行废物”的宋遥所驱使,究竟什么道理……难道薛宗主宠他宠到这个地步?!
南荣恪摸了摸无怨剑上打出的豁口,还不知要用多少灵材秘宝才能修补回来,一时心如死灰,无奈地感叹:“算了,此次大不了,就与你殉在一处……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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