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解的衣袍从里到外垮散开来,他忍着腰痛, 低头找了半天自己的腰带,半晌才从薛玄微的大-腿下发现了凄凄惨惨露出的半截。
他向上瞄了一眼薛宗主,又瞄了一下那截衣带。
……不是很想去要。
萧倚鹤自灵囊里摸出一条细绳, 草草系出一把纤细腰身, 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饿了。”
薛玄微站起身, 还没做什么,就见他逃命似的向外奔去。
门外朝闻道和南荣恪两人在门缝上扒了一个多时辰, 恍惚听见他们吵了起来,正要贴耳细听,门框突然朝内洞开,两人“妈呀”一声跌了进去。
萧倚鹤看也不看,跨过栽在自己脚边的两团人影, 迈了过去,又大声地道:“我饿了!”
朝闻道体面地站起来,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匆匆瞥了眼见宗主还“活着”就放心了,忙躬身长揖,算作拜过。
便赶紧拽着南荣恪倒退着走出房间,转头追上萧倚鹤,问他:“要吃什么”,“一起去啊”!
直到那三道背影都远去,薛玄微敛下心神,起身时那条月色衣带被顺势滑落在脚边。
他迈开两步,一顿,又回去将它捡起,胡乱地叠了叠,本欲扔进灵囊,又突觉不舍,最后还是缠绵地绕回了腕间。
走到前铺时,三个少年已经没影了。
薛玄微看着这条被其主人抛弃的无辜衣带,眉目微蹙,叹了口气。
良久才抬起左腕,置于唇边,在这条先后染了两人体温的衣带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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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萧倚鹤在大街上乱晃,身后跟着一闹一静两个门神,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将他从上到下打量,揣测他与薛宗主关在房内,究竟都在做什么。
不过他能与薛宗主共处一室超过一个时辰而没被乱剑砍出来,这才是了不起。
不敢说,也不敢问。
唯有南荣恪觉得,天凉了,那帽子确实应该戴上。
萧倚鹤懒得揣摩他们两个的心路历程,一路走走晃晃花钱泄愤,饿了就从朝闻道胸-前摸银子买小吃,累了就把买来的小玩意囫囵往南荣恪手上一丢。
他俩跟着萧倚鹤逛了大半个城,就这不多会儿,已见他买了两尊泥彩娃娃、一支竹笛、三把铁剑、一把串成串儿的大红辣椒,二斤土豆萝卜,一支银钗,一柄竹扇,还有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粉花围裙。
还买了一把剪子,他手握铁剪咔嚓作响,是目光烁烁一脸狡诈,看得南荣恪两人脊背生凉。
其爱好之广,购买力之强,令人啧舌。
甚至还在茶楼听了一场说书,叫“沈生劝学记”。
文同其名,就是一个姓沈的书生呕心沥血到处劝村子里的人读书,大家自然无人应睬,还骂他读书读傻了。后来沈生身心交瘁吐血而亡,村民反而感怀涕下,纷纷开始读书上进,次年科考竟一连考中十八个状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