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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管是过了多少年,“长命百岁”依旧是最具诱惑的饵。

他在屋中徘徊一圈,也未见宅中有人, 萧倚鹤咳了咳,勉为其难地唤了声:“……富贵!”

喊罢自觉浑身难受,更不说根本无人应答, 倒是隔壁院落看家护院的小犬傲气十足地应了几声。

“……”

这名儿一定要改!

摸了一圈,终于在床头发现一处机关,用力一掰,床榻从中裂开一道缝隙, 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底下阴凉昏黑,一丝光也无, 阵阵的血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当初催血门就是因修炼邪法, 害人性命, 被道门联手捣了老巢,没想到还有落网之鱼。

他皱着眉头, 心道这催血门可真是恶习不改,走到哪里都要在家里挖个地牢。

捏住鼻子,一跃而下。

刚一落地,就听见轻颤颤的铁链碰撞声响。

萧倚鹤摸出数张火符,向四周一掷, 阴冷的地牢灼灼地亮起数团火光,终于照亮此处全貌——

横纵不过五步大小,挖得很是不精细,可见是匆匆落脚,地上摆了三四个关凶禽猛兽的粗壮铁笼,笼上凝结着厚厚的痂。

与其说是地牢,倒不如说像个巴掌大的地窖。

在这一片昏暗之中,突兀的生出一抹雪白。

那是一名少年,在一铁笼之中浑身赤-裸,仅着件单薄黑衣,衣上绣着催血门的纹样,身边散落着几个硬邦邦的馒头。

铁笼极其矮小,哪怕关兽也难能转身,因此少年只能蹲坐在其中,双脚被粗沉铁索束缚着,那铁链对他细瘦的脚踝来说实在是过于粗大沉重,以至于他寸步难移。

他脚趾冻得红肿,脚腕更是被链上的粗糙锈迹所磨破,渗出污泞的血色,伤口深处几乎要见了骨头。

孩子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眉间隐有秽气萦绕。

萧倚鹤喉间一涩,分明去年见时,他那双眼睛是那般的明亮,比世人皆赞的西荒银月还要剔透。

外面正是寒冬正月,小雪纷飞。在世间人都在欢天喜地庆祝除夕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在这狭小黑暗的窖笼里度过的吗?

听见有人来,那孩子也不转头,麻木了一般拨弄着脚边的馒头玩。

直到脚步声近了,他才抱着双膝向笼子里面躲了躲。

萧倚鹤见到笼边上,洒落着几滴干涸的血迹,一路蔓延到他身边——黑色的单衣,与白皙的肌肤、殷红的血色,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他呼吸一窒,抽剑出鞘正欲砍去,又唯恐剑气震伤了本就伤痕累累的孩子,转而压平心绪,拔-出一把匕首,凝出细微刃意,将那道铁锁小心地撬开了。

萧倚鹤伸开手掌:“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