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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闻道捂着手臂不吱声,但总觉得,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气氛诡异。宋遥不是南荣恪的道侣吗,为何同薛宗主这般……这般……

往日里薛宗主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难得能与师父朝惜之聊上几句,却也得挑心情好的时候,今日竟然亲手给宋遥包扎伤口。

这已经算得上是十足的……亲昵了。

朝闻道转头向萧倚鹤看了两眼,却又发现萧倚鹤正在盯着宗主看。

正在看“风景”的人,自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虽说偷玉令时已经仔仔细细地将薛玄微观察过了,此时再看,鼻梁挺翘,半垂的睫掩着一双明锐凤眸。忍不住感叹,真是一副天妒人怨的好样貌。

他那张清贵的脸,足够将身上所披大氅的俗稳稳压住。

不过看他皱着眉,恐怕也是因鬼境灵气瘦瘠之故,灵脉运转并不怎么舒畅。

面对面坐着,萧倚鹤才确认上次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身上真的有股药味,比之前更加浓重了。然而萧倚鹤单是嗅着熟悉,却并不能分辨出究竟是何药效。

他忍不住想,薛玄微真的患了何种恶疾吗?他这样铁打的人,竟然也会生病。

车马剧烈一晃,一侧车辕被重重颠起,他猝不及防向对面滑去,双膝一下没使上力气,“扑通”一声以颇具诚意的跪姿冲进了对面薛宗主的怀里,脸埋在他的小腹。

薛玄微将他后背一揽,提携起来:“数日不见,还是如此心急。”

朝闻道:“……”

萧倚鹤:“…………”心急你个椅子腿儿!

他腹中将薛玄微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正要起身,车马颠颠簸簸地过了一道桥,稳稳地停下了。窗外灯火灼灼,萧倚鹤立刻噤声,直起身子,越过薛玄微的肩头拨开两根竹条向外看去。

车外是一座客栈,两盏灵力充裕的灯笼泛着清正的道门灵光,似一道结界笼罩着,门缝里正探着七八双眼睛往外打量。

“下来。”

萧倚鹤闻言回过神来,薛玄微已下了马车,正站在竹帘前向他伸手。他十分不情愿,两根袖管都藏在背后,躬身低头就想绕过去,却被薛玄微反掌攥住,力道结实但并不蛮横地牵了过去。

随后钻出车来的朝闻道见到这一幕,脚步一顿,呆愣的傻站了半天。直到被南荣恪他们两个扶下来,视线还没从薛宗主与宋遥牵着的手上撕开。

南荣恪啧了一声,抬手朝他眼前一遮:“别看,瞎眼。”

“……”

推门而入,客栈大堂中已经堆满了各家子弟,有些同朝闻道一样被自己人追砍,负了伤;有些灰头土脸的,不知又遭遇了什么;但更多的则是面色苍黄,显然是灵力不支。

进了客栈,薛玄微才将肩头的金钱纹大氅丢下,他身上清宁的道门气息这才溢散出来。

萧倚鹤这才明白过来它的用途,原来是在外面掩盖自己生人气息的,如此便不会被那些失心疯的修士们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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