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当中镇着一把剑,正是薛宗主的“寸心不昧”,其上灵力如一泓清泉,层层萦绕开来,灵气波及范围刚好覆盖整座客栈,大大缓解了这些小弟子们在鬼境当中的不适。
薛玄微将他带入客栈,只吩咐了一句“老实呆着”便登上楼去,进房间前,又垂首一眼:“朝闻道,进来。”
“是,宗主。”朝闻道扶着手,恭敬地上去了。
看来薛宗主也并非传言中那般不近人情,还不是在鬼境中给这群无能的修士们庇出了一方避风港。
大堂中的年轻修士们,虽都受着“寸心不昧”灵力的熏陶,但却莫不敢靠近,毕竟那是把主杀伐的剑。唯有萧倚鹤,胆大包天地走了过去,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抚剑柄。
剑气微微一震,又似辨认出他来一般,伸出几丝额外的灵丝亲密地缠-绕上他的手指,将浓郁的灵力顺着灌进他的经脉当中。
萧倚鹤掌心被灵丝挠得发痒,轻声笑了,自言自语道:“好了好了,你乖。”
灵丝缩回了剑体,继续如月光似的安静地散发着它的光辉。
不多时,朝闻道走出了房间,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南荣恪两人上前去询问,朝闻道笑着摆摆手:“宗主帮我疗了伤,现下已好很多了。”
萧倚鹤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问道:“薛宗主……”
朝闻道说:“宗主正在入定,叫我们两个时辰内不要打扰他。我们也先各自休息一会罢。”
客栈不大,自然不足以一人一间,薛宗主一间自然无人敢打扰。
鬼境中无比阴寒,入夜更甚,朝闻道抱来几床被子,看了看他们几人,道:“宋师弟,你与南荣兄一间吧,我与路公子——”
路凌风还没说话,南荣恪立刻:“不行!”
“……”
萧倚鹤腻腻歪歪地道:“好道侣,怎么不行?”
“胡说八道,谁是你道侣?我们还未正式行礼呢!”南荣恪将他推到一边,又把满脸彷徨的朝闻道拽了过去,“那姓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闻道与我一起。”
三个人争闹了半天,萧倚鹤靠在楼梯扶手上,从灵囊里掏出一小把花生来磕,转头将楼下大堂中东倒西歪的小道们打量了一遍,觉得好像少了个什么人。
回过头来,他们终于决定好了,最终萧倚鹤与朝闻道一间,路凌风与南荣恪一起,先暂歇一会儿,等薛宗主入定出来再做打算。
萧倚鹤躺在床上,盯着眼前的一片虚空,想薛玄微为什么需要关门入定,是不是身上的病并没有好?
朝闻道似乎觉得自己与人家道侣同塌而歇不大好,便在房中案前盘腿而坐,笑了笑,小声说着什么来缓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