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恪如释重负,原地爬起:“小朝道长!”
小朝道长他见过的,以前猎杀妖物时偶遇过几次,算是认识,却也不熟,只知他是太初剑宗观花峰上唯一的亲传弟子,时常为他那体弱多病的师父朝惜之跑腿。
朝闻道虽是拜在观花君门下,实则其剑术俱是薛宗主亲自教导,颇有剑神山遗风,又因他常常代表太初剑宗出面的缘故,在道门中也颇得些青眼。
有人说,将来,太初剑宗迟早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
“叫我闻道就好。”朝闻道四处看了看,“你跪在此处做什么呢,听闻你近日大婚,怎不见你那小道侣呢?”
他一直呆在观花殿照料师父,是故并不知晓山门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夺妻”流言。
片刻,朝闻道心下恍然,也许是小道侣回来省亲了。
可别提我那杀千刀的道侣了,南荣恪摆摆手,不想重温痛苦片段,他揽过朝闻道:“见你匆匆忙忙,是要去哪?”
朝闻道被揽得一个踉跄:“道门飞信,说黛川有邪物祸患,数名道友都惨遭毒手,我便是要去查看究竟。”
南荣恪立刻:“清除祸患?带我一个!”
朝闻道自然高兴,南荣家天生真阳灵脉,最是克杀阴邪之物,可是转念又犹豫起来:“南荣兄肯帮忙,自然是好的。可是,你不是来接你道……唔?”
南荣恪捂住了他的嘴,让他硬生生将那个“侣”字给咽了回去。
“匡扶正义,我辈义不容辞。”南荣恪庄严地道。
朝闻道:“……哦。”
二人正打算御剑而行,忽听得山阶上有呼喊声隐隐约约随风飘来。
“南荣公子——等等我啊——!”
南荣恪当即掏出剑来:“闻道兄,听闻黛川百姓深陷于水火之中,我真是痛心疾首啊,恨不能立刻替他们分担!斩妖除魔实乃道门大事,片刻都耽误不得!我们不如速速启程!”
朝闻道指了指山上:“朝某好似听见……”
南荣恪心急如焚:“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朝闻道皱眉:“可是……”
刚想说话,一团白影就从山阶上连跑带飞地滚了下来,随手一抓,险些将南荣恪亵裤一把扯下。
朝闻道愣了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南荣兄,这就是你那新婚的小道侣吗?”
“宋、遥!”南荣恪两手拽着裤腰,脸气得由白转红,眼看着还能继续由红转青。
萧倚鹤跑得急,眼神又烂,能天黑前找着下山的路那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奇迹。
他头昏眼花地爬起来,整理整理表情,对着面前一团“人影”依依不舍地道:“南荣公子。”
“在下观花峰弟子,朝闻道。”朝闻道将他肩膀转向另一边,“南荣公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