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车子一看,车里的铁栏杆上,挂着一副被打开的手铐,孤零零地晃dàng
你姥姥!
邵钧骂了一句,猛然回头,眼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罗qiáng这大活人不翼而飞。
邵钧跑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草场里遍地是没过膝盖的牧草,huáng澄澄的一大片颜色覆盖住眼膜的弧度。
罗qiáng?
罗qiáng?!
姓罗的王八蛋,大混蛋!你忒么给爷爷滚出来!!!
邵钧也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压低声音嚎叫,像一头愤怒的野shòu,额头的红筋都胀出来。
这王八蛋要是逃跑了,邵三爷可真要抓狂了,真得疯了。
邵钧在蛋壳样澄清的天空下奔跑,迷茫地没入草丛。
身后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是几片草叶拂过粗糙的衣料。
邵钧猛一回头,在阳光下眩晕,那一刻近乎窒息,几乎一口咬破自己的嘴唇!
罗qiáng从一头悠闲反刍的大huáng牛身后站起来,缓缓地,一步一步,向这边走过来。
罗qiáng根本就不会逃跑。
三馒头带他出来的,他怎么可能逃跑?
邵钧呆立着,一动不动,两眼冒血,盯着这个混球。
罗qiáng走得很慢,每迈一步,都好像前方泼洒着枪林弹雨,这一路就是血海刀山。
今天迈出这一步,两个人恐怕都没有再后悔回头的机会。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冒着热乎气烫手暖心的三馒头,近在咫尺,却让罗qiáng这样一个人鼓起勇气才敢直面。
不是因为眼前这人不够好,而是怕辜负,怕让对方失望;
不是信不过馒头,而是不相信自己竟然已经陷得这样深
头顶苍穹之上掠过一行鸣叫的飞鸟,草丛里匍匐涌动着两颗激烈挣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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