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十天,她终于能够恢复到在无任何外物帮助的情况下,沾着枕头即刻入睡的状态。
第二十一天,沈游一大早睁眼醒来,只觉阳光正好,撒在人脸上,格外的舒畅。
今日正好是休沐日,沈游也不打算起,就这么窝在被子里,懒懒散散的发呆。
由此可见,说什么不习惯,都是假的。
第二十一天,她已经养成了新的习惯。
沈游笑眯眯的闭上眼,正决定再睡一会儿,忽然又猛的睁开眼。
等等,如果她现在习惯了独自入睡,那等周恪回来,岂不是又要建立两人共同入睡的习惯?
沈游拧巴起眉毛,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专门折腾自己。
要不……跟周恪分床睡?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又被沈游按了下去,毕竟周恪是绝不会同意的。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反正是小事一桩,沈游也不在意,她倒头就去梦周公。
等到沈游舒舒坦坦的睡了个回笼觉起来,这休沐日还没过完三分之一呢,她又得去往府衙处理公事了。
周恪一走,许多公文都需要沈游来调拨处理,工作量变成了平时的一点五倍。所谓的休沐日,不过是能让她早上稍微赖会床罢了。
一个半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沈游接到一个又一个的战报,批复撰写大量的公文,调动发放海量的人力、物资。
终于,战报里,周遭残余的州县基本都被攻克。实在久攻不下,周恪便会亲上战场,带头冲锋。士气提振之下,原本预计要两三个月才能平定的地区,竟然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尽数被攻克。
至此,历时十三载,除却金陵,整个南方都到了沈、周手中。
沈游搁下笔,伸伸懒腰。
工作告一段落,沈游终于可以舒舒坦坦的去过一个休沐日了。
她的休沐日不是像寻常官吏那样,半旬一次,是个固定的时日。而是什么时候事情不多了,才能够休个一天半天。以至于沈游时常只能等某一阶段的战事告一段落才能休息片刻。
沈游长舒了一口气,按照周恪的脚程,估计两三日之后就要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了就有人帮她分摊工作。
跟她闲聊,督促她早睡早起,夜里温茶添衣,帮她按一按僵冷的四肢……
沈游想着想着就是一愣。此前的日子,她多数都忙于和失眠斗争,再不然就是忙于公务,如今稍稍空闲下来,竟有些想他了。
毕竟周恪是同僚,是合作者,是伴侣。沈游十余年的时间,每一日几乎都有周恪的身影。
一想起周恪,就想起失眠的日子,她又偏头看了眼床榻。这下子有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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