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也大了”,周恪感叹了一句,善解人意的转头继续与老夫人说话,引着众人往前走。
大夫人颇为失望,周婉绮却长舒了一口气。
“这琼州似乎颇为繁华?”
周元琮格外惊异,不过行了两条街,街头巷尾俱是各家铺子,香水铺、杂货铺、酒铺、客栈……还有各类在道路两侧贩卖东西的小摊贩,到处都是叫卖之声。
隆冬腊月的,这地方竟然还有大量行人出没,虽说穿着不是特别奢华,但也穿着棉衣、面色红润。相较于琼州外卖儿鬻女的灾民,这里的生活水平之高几乎超乎了周元琮的想象。
这里的男男女女随意走在大街上,反倒衬得他们这一行相互搀扶、带着帷幕的女眷格外奇怪。
周围行人见怪不怪,这摆明了是刚来琼州府的,来的久了,谁还爱戴专门阻挡视线的帷幕。
周恪笑道,“虽是寒冬,不过家中稍稍有些闲钱的人家都得出来备年货,况且台风过后许多东西都需要添置”。
“这里是居民区域,还不算繁华。琼山县正中央是府衙和中心广场,东边与神应港之间就有货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常去此地贩货,故而人流如织。”
“你若是顺着六曲江畔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各色店铺。到了夜里,众人散馆下工之后常来逛逛,便形成了从不熄灯的夜市,热闹到天明,颇有意思”。
周恪一面介绍,一面又有些心怀遗憾,只可惜他与沈游忙于公务,鲜少能够出门游玩。便是同去闲逛,也总能拐成调查百姓生活状况这种公事。
将来致侍之后不知道可否与她闲云野鹤、悠游自在的过完这辈子。
“十九郎?十九郎!”
周恪当即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怎么了?大伯父”。
周清抚着美髯长须问道,“十九郎要带我们去哪儿?”
周恪笑了一声,“大伯,我在杏仁巷置办了一套三进院落。院子不大,只好先委屈诸位长辈了。”
“三进院落?我们这么多人……”。
周恪笑容和煦、气质温润,全当没听见大伯这位生育了三子的宠妾的话,“三进院落虽不大,已然耗空了我身上泰半的财货”
周恪微微低头,似乎很不好意思自己居然那么穷。
这倒不是在说假话,他与沈游赚取的全部钱财在琼州发展初期,统统充公了。也就是说,现在赚钱的产业不算是他俩的了,是琼州府衙的。目前为止他们的收入就是两人在府衙工作的薪酬。
这事业啊,越奋斗,越贫穷!
“行了”,老夫人打了圆场,“十九是你们的子侄辈,难不成还要指望十九来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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