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得颇重,一众孝子贤孙当即连声道“不敢不敢”。
周恪心里叹气,怪不得沈游总想避着这帮人走,毫无意义的宅斗简直就是在消耗时间、谋杀生命。
众人一路穿过繁华的街巷,来到了周恪提前备好的府邸,安置下来。
“怎么只有十九郎,你夫人呢?”
周老夫人疑惑发问,周恪孤身一人前来接他们,沈元娘又不在府邸迎接,那她去哪儿了?
“祖母,府衙内尚有公事,她处理完毕之后自会赶来”。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异常。
周清当即皱眉斥责道:“十九郎,为何你夫人会去府衙处理公事?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啊!”
周恪已经有些腻歪了,整个周府,尚且还残留些许温情的只有祖母,许多人他甚至一面都没见过。
“大伯父,内子才华卓异,琼州的发展里她至少要占一半的功劳,为何不能前去府衙办公?”
“你……你,原来琼州府内女子不守妇道,一双天足、当街出行,全是你那夫人干的好事!”
周清急急呵斥,“都说妻贤夫祸少,十九郎,你快快休了那刁妇!”
周恪生怕气不死这位大伯父,“情之所钟,不敢弃也”。
周清气了个仰倒。
“十九,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如今长辈们千里迢迢来到琼州,她竟敢以事务繁忙为推脱……”
“——请二伯父稍等”,周恪直接打断了二伯父的发言,他环视四周一众或沉默或看戏的众人,这才开口。
“沈元娘乃吾妻,其才之高不亚于我,与我相互扶持五载,一路走来,从无半分不妥之处。我素来钟情于她”,周恪大抵是想到了沈游,眼角眉梢都柔和了许多,“还望诸位长辈勿要再做此言”。
满堂寂寂无声,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位素来温和待人的十九郎君竟还是个痴心人。众人下意识就去看钟情了一辈子的周澈。
周澈老脸一红,他当年为了娶到心爱之人,曾经闹腾的满金陵都流传着周家逸闻,周恪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同样都是痴心一女子,总不能只许伯父放火,不许侄子点灯吧。
眼看众人不再说话,周恪也怕逼迫太过,只好招呼大家入席吃饭。
众人一入席,即使尚且保留着用餐礼仪,用饭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倒不是食物好吃,而是自从落魄之后尚且还没有吃饱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菜。
眼见人皆饭毕,周恪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白开水,上等的茶叶实在太贵,买不起。
“我与元娘的薪酬均不高,供应不了这么一大家子人的花销,所以在座的诸位,无论男女皆需要工作赚钱”。
在座众人只觉刚才那顿饭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