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姝不记得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只记得睡着之前,司南一直在轻拍她背。
第二日一早,天光一洒进来,净姝就惊醒了过来,赶紧叫醒司南起床,她一刻也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待了。
村长家里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起来,两厢又打了个招呼,村长开口留他们吃饭,司南看向净姝,问她意思。
净姝想了想,应下了村长的好意。
她虽然想赶紧离开,可一想到回京还有这么远,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走呢?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等会儿走不动,又得是司南背她回去,可不能让他空着肚子背着她走吧。
只是这一下应,让村长夫人好生不爽,再提要算银子的事情,被村长又呵斥了回去。
村长的话也打断了净姝同意给钱的话,净姝闭了嘴,只想着待会儿走的时候,再给他们银子,不占他们便宜。
村长家里还未分家,叁个儿子俱已成家,孙儿孙女成群,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农家人都起的早,娃娃们也起的早,大早就闹腾起来了。
净姝仔细看了看,才发觉村长叁个儿子,只在了两个,小儿子一家只有其妻子抱了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娃娃。
看那小嫂子青黑的眼下,明显是没睡好。
正看着,村长走了过来,问小嫂子,“佩琴,老叁呢?”
佩琴拍着怀里的孩子,头都没抬,说道:“昨儿趁着吵闹,又偷溜出去了。”
“这小兔崽子,都那么和他说了,七月晚上莫要出门,还往外跑……”村长正骂着,村长夫人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没好气的打断他:“这有什么的,那少爷少奶奶不也大晚上的在外乱跑吗?这金贵人都不怕,咱们这些个乡里巴人还怕什么?佩琴你也是,也不知道多劝劝你男人,让他少和那些个狐朋狗友去赌钱。”
村长夫人明显在偏袒自己儿子,偏袒就偏袒吧,做甚还要拉上他们和叁儿媳一块数落呢?
被连带着数落,让净姝心里很是不爽,她知道村长夫人还是在因他们没给钱生气,可昨夜明明是村长说不要他们钱,他们才来的呀。
那佩琴对婆婆的数落也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拍着怀里的儿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
在晨起的鸡飞狗跳中,终于吃上了饭,大伙儿男女分做两桌,净姝和嫂子孩子们凑一桌,正吃着,门突然被人踢开了,一个暴躁的男人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村长砰的一下,放下了碗,操起了笤帚就追着他打,想来这就是出去赌钱的叁儿子了。
这突然动手,可把净姝被吓着了,但看村长家其他人,各个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大儿媳还劝她不要管,继续吃,只有那村长夫人赶紧放下碗筷,去阻拦丈夫教训儿子。
净姝擦了擦额上的汗,突然有些后悔留下来吃饭了。
等他们吃完,那边老子教训儿子的闹剧也停了,净姝赶紧去叫上司南向村长一家人告辞。
不料告辞谢谢的话刚说出口,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老叁先行打断了他们,“你们在我家留宿一夜,又白吃了一顿,这就想走了?”
这话好生耳熟,和村长夫人先前说的意思差不多,净姝也不想与他们多做争辩,正想拿银子了事,村长又扬起手要打,“混账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村长刚消了的气又上来了,其妻子赶紧又拉住他,附和儿子说道:“老叁说得也没错,昨儿两位不是还和大伙儿说睡一晚五两银子吗,咱这可还白送了一顿饭。”
眼瞧着又要争吵起来,司南赶紧说道:“是,五两银子,不会少您的,姝儿,给村长夫人吧。”
净姝点点头,赶紧从荷包里拿钱,谁知那赌鬼老叁却是呸了一句:“我说我昨儿手气怎么那么臭呢,原来是“输儿”上门来了!你们害得我输个精光,五两银子可不够赔的!”
听他这话,一旁看戏的两个嫂子突然笑出了声,笑道:“可不止“输儿”,这小夫人叫净姝,“尽输”,难怪你会输个精光。”
这下老叁上头了,当即把院门关了,“你们害我输了那么多银子,可别想这么走了。”
净姝无语,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司南见此,不怒反笑,问他:“那你想我们赔你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