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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过程中,常弘讲述了关于自己爷爷的事qíng。

爷爷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死去。他创办了这个村里第一所也是唯一一所学校,为村里培养出了不少大学生。

后来,常弘爸进部队,成为高级军官,想要接爷爷进城,可爷爷怎么也不离开这里,他说他要是走了,就没人教这些孩子。常弘爸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由得父亲。

三年前,爷爷脑溢血去世,村里人一向尊重他,自发组织起来,为爷爷守住了老屋。

我基本上每年都会来这住一段日子,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和我们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常弘说。

朱壮壮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带自己来这,就是想要清幽的景色与清净的人心来抚慰她的伤口。

朱壮壮虽然从没向常弘透露过自己被关押时的痛苦,可常弘却是再清楚不过--在那样一个狭小空间里被囚禁一个月,任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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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弘与朱壮壮就在这山清水秀的村庄住了下来。

每日清晨,常弘去帮着乡亲做农活,朱壮壮便到处转悠,采采野花,跟牛打下架,或者被蜜蜂撵得满山跑。

闲得都想长出蛋蛋来疼了。

常弘爷爷的好人缘加上朱壮壮的喜庆脸,两人从来不缺饭吃,日日都有热心的大妈大婶拉他们回家吃饭。

虽然菜肴简单,可原材料都是纯天然的绿色蔬菜绿色ròu类,压根不用多高明的厨艺,做出来便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朱壮壮吃得不亦乐乎,每顿都能吞下三大碗大米饭。

农家大妈大婶都好客,一见这城里姑娘这么不挑食,喜欢得紧,纷纷夸赞她的好食量。

想起自己夜半肚饿,跑进厨房将一整个电饭煲的米饭沾辣椒酱吃光后回头瞅见父母yù哭无泪的模样,朱壮壮瞬间有种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的赶脚--这才应该是她出生的地方啊!

朱壮壮对这个地方格外有归属感,而常弘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朱壮壮是从每晚他在chuáng上的表现看出的。

自从来到这里,常弘每次接触她时,比往常更加**,但**之中又有着无限温柔。

他会用唇吻遍她全身,那样虔诚,认真,诚恳,像是画家倾尽全力做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他的手也会覆盖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像是要印下自己掌心的纹路。

他那迷离而深黑的眼眸,即使在最**的时刻也是专注于她的身体,像是要用自己所有的记忆力来记得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小角落。

然而他抱她抱得越紧,朱壮壮就越会有一种他即将远离的感觉。

自军营里出来后,常弘的异常并不明显,然而却总是存在。

她学校已经开学,但常弘却自行做主为她请了病假;他时常与人通电话,声音依稀是个女声,却总是记得避开她;他逗她笑的时间越来越多,惹她生气的时间越来越少--就像是要让她永远记得这些日子的快乐。

如果众多细小的异常是蛛丝,也密密织fèng成一块厚布,罩在朱壮壮的口鼻之上,空气还是有的,只是徒然增了一股窒闷之感。

朱壮壮仍旧不问,只是怀揣着秘密,连觉也睡不安稳。一向睡眠质量极好的她,居然会连续几晚在半夜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而更让她心惊的是,醒来后却会发现,常弘居然一直在睁眼看着自己。

那眼神里竟带着眷恋。

不得不说,朱壮壮心慌意乱。

就这么,她度过了最惴惴不安的十多天,这些日子总会让她想起每次没来得及复习的考试前夜,看着厚厚的书,竟不知从何入手,就担心着隔天的试卷会将她给击得头破血流。那种缠绵的痛苦,像是刚出锅的糖汁直接浇在心上,烫而粘。

朱壮壮恨不得老天能直接给她个痛快。

这天又是一夜未眠,到天亮时才熬不住,沉沉睡去。醒来后发现chuáng边有碗冒着热气的水煮荷包蛋,而常弘则坐在一旁看着手机,心事仿佛比乌云还沉重。

朱壮壮边端起碗吃起了荷包蛋,边问道:怎么了?

话虽说得平静,可手却微微抖了下,碗里的糖水有了小的晃dàng。

常弘像是从某种qíng绪里快速抽身出来,转头一笑,笑得灿烂,就连朱壮壮也觉得刚才他那眉宇间的乌云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常弘说。

朱壮壮点头答应,此刻的她只能牵着他的手。

两人爬了半小时山路,一路上所见的全是清零景色,虽然接近早chūn,可冬意仍旧盘踞着不肯离去。要全是冬日的萧瑟倒也罢了,偏偏不知从何处来的chūn意乍现,让人眼里看着竟生出了那么点希望,那么淡薄的希望,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胡乱思想中,朱壮壮与常弘来到了一片坟地。

村里的坟地都在农田附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感觉。

常弘牵着朱壮壮的手,来到其中一座坟前,坟是用普通白色石材筑成,朴素无常,并无半点奢侈。而根据墓碑上的字,朱壮壮方晓得,这是常弘爷爷的墓。

常弘蹲在坟前,开始点蜡烛,烧纸钱,边对着墓碑道:老爷子,当初你不是一直在催我早点谈恋爱吗?现在我把你孙媳妇给带来了,你看看。

既然常弘都这么入戏了,朱壮壮也不好意思这么端着,于是也蹲□子,对着墓碑道:爷爷,你看第一次见面,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带什么好东西,这样,下次我给你烧点麻将啊什么的过来,对了,现在比较流行纸糊的年轻美眉,要不,我下次给您烧几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