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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步在屋宇之间,深林山景遥遥相映,罗幕轻寒,只是仍有往来不周山弟子,他们倘若想向禁地可能所在的荒僻处行去,难免显得突兀。

洛肴正吊儿郎当地拾起玉坠把玩,品质上佳的粉青以颜体楷书篆却月观三字,雄秀端庄,饶有筋骨、亦有锋芒,而底端不起眼的角落还刻有沈珺之名。他忽然感到腰间力道一重,清冽竹香扑面而来,被人揽着腰身耳鬓厮磨,只是状似亲密,那轻拂颊侧的语音却是:“该演戏了。”

他佯装呆愣,以好知者穷源竟委的正经语气问:“演什么?”

“若要寻静谧地,自然是幽会为掩饰较稳妥。”沈珺迂回暗讽,“洛公子风流雅客,花前月下,不会幽会?”

洛肴腹诽这人真是记仇得很,跟仙君的宽宏大度一点都不沾边,他略含讨饶意味地压低嗓音,几乎胶着成丝地在彼此间缠绕:“我当真没去过,都是话本里读到的。”

沈珺冷哼一声,呼出的热流悉数流连于洛肴耳下两寸:“你那话本还是少看些吧,闲言碎语、道听途说。”

洛肴尾调微扬地应下,心道话本中一说漌月仙君仙才卓荦,二说薄情寡欲,三说冷浸溶溶月,可不是真假参半么。

尽管二人对话内容暧昧气氛寥寥,但在不明真相的不周山弟子眼中,则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道侣窃窃私语,自然很有眼力见地绕路而行。就这般层阁渐退,临近山野。

天色靛蓝,云岚流转。

清寂僻静内颇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韵味,眼观如此景致,沈珺缓缓道:“看情形,前方应当就是禁地了。”

不周山断然不会竖个牌坊大大方方写上“禁地”二字,只是或许因担心无关人员误入,结界阵法设置得并不隐蔽,修道者敏锐的感知足以捕捉空间的细微动荡。他们借助密林遮掩身形,洛肴十指翩飞地将符篆叠成纸鹤,咒术字符荧芒猋闪,纸鹤翅膀扇动,摇摇晃晃地向结界飞去。

半盏茶后他摆首道:“需要不周山弟子随行才有可能入内。”

“毕竟是禁地。”沈珺原本就没期望事情一帆风顺,但话语间却突然感到衣袖内毫无征兆的温烫,立刻蹙起眉梢向袖中摸索,指尖触碰到长条状的硬物,待取出来看清是何物时,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双眸中读到些许愕然。

竟然是立夏的发簪在蒸蒸发热。

第0025章 宴会

穿着墨色校袍的弟子手持长帚,将积雪堆至路径两侧,避免来往同寅和宾客不甚遇滑,亦避免白雪被踩踏成尘色,影响观感。

赴宴前沈珺不知从何处掏出叠符篆,塞回鬼修手中,“物归原主,可别在不周山禁地里殒命,本君是不会替你捞尸的。”

洛肴接过来扇风,“这些是南枝画的符,没法救命,只能催命。”

沈珺听了一时没言语,片刻后才好似无意道:“未曾问你二人...与鬼,是师出同门?”

“没师没门,不过偶然撞见便搭伙过日子——”他的措辞被可谓文韬武略的仙君轻啧一声:“那是形容夫妻间的。”

洛肴无奈从善如流地改口:“搭伙赚银子,我就教了她些符篆之术。”

虽然主要原因是他自己懒得绘符,同行的真正缘由也不过是替十殿阎罗办差所需。

不过还阳前他倒和南枝曾有一面之缘,那时是在...经历哪种死相?剥心,还是削骨?他有些记不清了。

视野中的景象朦胧,或许是因失血过多、或许是因疼痛难耐,旁侧恶徒撕裂的惨叫钻进他颅脑,叫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