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莫名,“你学过……?”
……坏了,忘了原身应该没有学过了。
“个人爱好,”虞柠冷静地说,“自学成才。”
尤其是压力巨大的赶稿日,去公园来上一曲老解压了。
“呃,”在旁边挂机的杰克突然插话道,“你们谁在唱歌?”
他耳朵还挺灵,一行人安静下来,这才听到了外面微弱的哼唱声。
白曜一马当先地在门缝间观望片刻,马上向后退了一步,“不对,先别出去。”
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虞柠迷茫地眨着眼,依稀分辨出这似乎就是早上那道跟她对唱的嗓音——抱歉,她还是听不懂,只是应该是因为距离的拉近,感觉吐字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而她趴在窗户上,瞧见了让白曜警惕起来的人影。
“……又念……”
走廊尽头,正背向着这边的身影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子,披散着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际,宽大的水袖完全遮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带动着袖口向上舞动。
她幽幽唱了起来。
“郎在欢心处……妾在断肠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那蓝紫色的背影缓缓向他们转过来,“相逢不易分离易——”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的奏鸣猛然盖过了她的声音。
其他人:“???”
鬼伶:“???”
突如其来地闯入的唢呐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她好不容易营造出的诡异气氛,愣是将月夜水色中的清唱换成了吃席现场。
大概是因为先前就结下的仇,那唱腔标准的名伶再咽不下这口气,誓要将捣乱的家伙给压过去。
“易——”
“嘀——”虞柠也铆足了劲,她终于想起这家伙是谁了,这还哪敢让对方继续唱下去,她连曲调都不讲了,径直到处乱按地胡吹一气,“嗒嗒嘀嘀——”
这简直在活生生打曾经的一方名伶的脸,对方简直气急了,吊着嗓子就来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尖利字音:“易——!!”
空气倏地一静。
“梆”的一声,楚人美卡着那个唱不上去的高音,硬生生地仰面朝天撅了过去。
第25章 吊车尾
“滴答。”
“滴答。”
从眼角沁落的血珠在额头上蜿蜒出虫噬般的歪扭痕迹,倒吊在风扇上的半截尸体无力地垂落了双手,腰际那坑坑洼洼的断裂面冒出了形状瘆人的森然骨茬,混杂着零散碎肉的血块在琴键上砸成一串不和谐的刺耳音符。
渗进黑白键缝隙中的污血似乎喂饱了无形的存在,阴影一闪而过,紧随其后的便是无人触碰却自发地向下凹陷的琴键,断断续续地震颤出一首美妙的无名乐曲。
如若演奏现场是金碧辉煌的音乐厅而非尸横遍野的血海,或许会迎来观众们经久不息的掌声——也同样不是将手掌硬生生拍折也要用腕骨继续拍下去的偏执,被迫欣赏着音乐而露出喜悦笑容的诡异神情,死死钉在座位上怎样都无法起身的僵直。
孤身孑然而立的少年衣服浸透了鲜血,他对流泻过耳畔的钢琴声充耳不闻,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指节将棍柄攥得发白。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头。
——引用自《死灵乐园》
命运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