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粮食卖出钱的人家都是中产之家了,不是许陆郭阿方这种能比的。
作坊月结,做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铜钱在手上,原本存好多天鸡蛋,喂一年猪才能换到的钱,现在去作坊就有了,她们当然愿意来。
不管如何,也算是符合了卫生要求吧。可别说,郭阿方她们干活的时候,确实喜欢聊天,不戴口罩那就是唾沫横飞的场景了。
她切的是苹果,干熟了闭眼做,一天下来不说话聊天也不可能,管事的人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让她们说。
这会儿检查过了,负责洗果子的人抬着筐去洗,再搬过来分给大伙,郭阿方就坐下来,跟熟悉的人凑成一堆,一边手上快速地切果子,扔果核,一边说些闲话。
跟她坐一处的是两个要好的同里妇人,还有嫁到邻里的阿姊。几个人闲磨牙,说着说着就说到郭阿方的小姑许狸身上 了。
“过了年都要十七了,怎么还没定下亲事?”
“哪里我们不给她定,寻了几个她都不愿意。”
郭阿方一般不在外人面前说小姑不好,许陆跟这个妹妹年纪差得多,他们中间夭折过两个没计入排行的,还有两个弟弟打仗死在外头,就剩一头一尾两兄妹。许狸跟她长子也就差两岁,嫁过来的时候还小,婆母那时还活着,但身体很差,许狸几乎是她带大的,她心里都当半个女儿看了。
所以婚事上面,夫妻俩都不愿意勉强她,要她愿意了才行。只是许狸自打出来干活,心气就高了,她寻摸的几个都没敢找媒人,先问许狸,都不乐意。
可她家就这么个家境,陇南建的工厂少,最招人待见的小伙子就是那种家里有地,自己会修机器,在那些用机器的厂里负责修理的人。
次一等,要么在玻璃窑干活,要么在油橄榄丰收季的时候,榨油厂固定招他们去干活,但家里也得有地。
但这样的年青人眼光同样也高,许狸又不是生得特别好看的那种女孩,这事就有点难了。
平常她不跟人说,怕传出去说许狸眼光高,更难找人家。今天跟亲阿姊与两个要好的妇人吐露,是郭阿方真的有点急了。今年定不下来,过了年就十七,再一年都十八了,她也想托她们帮着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邻居妇人同样刷刷的切着水果没停手,不妨碍说话:“你也放宽心,不是你一家这样。阿狸手巧,香水作坊每年都找她,从五月做到九月,把心都做大了。再给她好好说明白,她迟早能想通。”
这迟早得迟早到什么时候,郭阿方愁眉不展,但旁人已经聊起别的来了。
她阿姊就说起一户人家。
“我妹妹心善,对小姑好。我们那有户人家可不这样,他家那个妹妹比阿狸还大三岁,这不嫁不是不罚钱了么,他家就不给这个妹妹说亲,年年把她这几月的工钱拿到手里,不放她嫁人呢。”
“啊?”郭阿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一家子就盯上妹妹那半年的工钱了,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他家就这么穷,指着妹妹一个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