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几乎是江南六州最富庶的地方,水陆交通便利,富商多聚于此,每年的税收,这隋州自然也是缴的最多的。
周元嘉迎着几人进了城,街市两旁也都立着守卫站岗,江宴行几人并未下马,而是由人驾着马车去了节度使府上。
苏若存昏迷了六七天,今日早上才幽幽转醒,一听说江宴行亲自来隋州瞧他,端着是老泪纵横,感激涕零。
江宴行一进府上便直接往苏若存的客房走,许是因着苏若存受过一回刺杀,那院子外头,房门外头,都守着两位骑士,瞧着倒像是□□犯人似得。
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里头间或传来几声咳嗽,巴不得要把肺咳出来一般,还参杂着几声呕,听着果真像是命不久矣的憔悴的状态。
直到进了内室,才瞧见苏若存不过是趴在床边抱着个痰盂干呕,他呕的直翻白眼,身上裹了一圈锦被,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榻外。
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满碗的黑色药汤,碗沿挂了些药渍,像是刚喝了一口便放置在了一边,风干到上头了。
沈归荑一瞧便直接想起了当初许若伶也是捧着痰盂这般干呕,只是那姿态比苏若存......要好看不少。
苏若存还沉浸在呕吐中,他一手捧着痰盂,一手攥着帕子,指尖扒在那痰盂边沿用力发白,那模样像是巴不得把喝进去的东西兜肚连肠的全都吐出来一般。
只等那江怀拓走过去坐到了床边,苏若存才察觉到这屋内来人了。
他先是抬眸看了一眼江怀拓,视线又往四周瞥,然后一一落在了床边站着的几人身上,江宴行、周元嘉,还有那当初在东宫见到的小娘子。
苏若存连忙放下痰盂,视线直接便黏在了江宴行身上,开始哭着嚎着,端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还说他伤的这般重,如此工伤,若不好好封赏实在是说不过去。
江宴行只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丝毫不像是身受重伤刚睡醒的模样,他也不打断苏若存,只听他说完,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模样已经是极给苏若存的面子。
苏若存自然也知道见好就收,说完也自己撑着身子坐起,靠在了床榻上,与江宴行细说苏若存与御史中丞回了京后发生的事。
他说他又去了一趟艺妓楼。
江怀拓便问:“你可是又发现了线索?”
这问的苏若存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尖,尴尬一笑,“倒也没有,我只是见你们走了,觉得无趣,便想去消遣一下。”
闻言,江宴行就冷冷道:“那这不算工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