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硕帝的年纪看起来比她父皇还要大,尤其是在头一回看到她时,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亮色,让她极为不适。
沈如姬做不到嫁给一个年纪能做她爹一样的男人当小老婆,她更做不到。
沈归荑掩下眸子里的厌恶,将那抹不适全都注入这净手的行为上,她硬是搓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擦了手。
见沈归荑收拾好,许若伶才开口问道,“他可是碰了你的手?”
沈归荑点了点头,待许若伶又问,她便将经过都全盘托出。
说罢,许若伶顿了顿,面色有些沉,“我瞧着他恐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她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连忙去唤长叶,“你快差人去寒枯寺给玥嫔说一声,陛下身子好了,让她快些回来。”
长叶匆匆进来,得了吩咐后,便又匆匆小跑了出去。
许若伶告诉她说,玥嫔早在两年前便出了宫,说是给皇帝祈福为由,这些年从未回过宫。只是说是这么说的,可宫里人也都知道,玥嫔不过是不喜这深宫,宁愿去那破败的庙里也不愿呆在宫里罢了。
她说完又看了看沈归荑,面色有些不忍,张了张嘴又顿住,默了半晌却还是开了口,“我原想着,陛下没多久就要走了,到时候我安排你出宫,或者认你做妹妹,以许家的身份给你相个好的婆家,让你嫁过去也行。”
许若伶叹了口气,“想这么多,到底还是没想到这快死的人了竟会突然好过来。”
沈归荑没说话,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半垂着眸子,动也不动。
见沈归荑没什么反应,许若伶自然是能理解,她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她一早听来的八卦。
“我今儿早就听说了,虞姐姐那边知道陛下醒了,便催着她那表姑家的丫头赶紧回家去,你猜怎么着?想不到那陈莺瑶竟是半分也不肯走。”
说到这,许若伶微微冷笑,“好没意思的姑娘,竟是死磕在这皇家里了,现在儿子见不着,一听说他老子醒了,倒开始打他老子的主意了。”
沈归荑虽说心情不大好,但也不是那种冷着脸的人,许若伶的话她也能跟着接上一两句,听得也认真。
才说了几句,许若伶便猛地一拍大腿,似乎是忘了什么紧要的事才想起来一般,“我说这老东西怎么突然就好了,我怎么就把老四给忘了!”
沈归荑望去,许若伶便开始解释。
“老四叫江怀拓,是婧贵妃的儿子,自打皇帝病了,他便一副无心朝政的样子,开始游山玩水,说是给皇帝寻药方子来着,可这多少年过去了,人也偶尔回来看看,方子却是丝毫没寻到管用的。”
“这不是一个月前太子去南齐接你么,这宫里头没人,我就听人说老四寻了一位药方给送进宫里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之前也是有几次方子的,可都不管用,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从那药方子送进宫来到现在,约莫是有一个月了,若是真的管用,这病恐怕就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说完,许若伶又紧跟着啧了一声,才冷笑道:“有意思,老四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