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小气,施烟也不逗留,回院儿去。后屋外动静不大不小,梁胥回屋,转身对上一双俊眉冷眼,身影清瘦,却瞧得他闪了舌头,“家、家主…”
萧祁远这厮骨子里凉薄暗算永散不去,这倒是头一回叫人埋在鼓里。掌下是那包药材,拿进屋没多久,草纸上头还有阵寒意。
眼中幽凉深黯,平白得分不出是何心思。
“如此,我吃了那丫头半年的药,都是打南宁王那儿来的?”
梁胥不答,算是默认。萧祁远轻笑,笑得胸肺被刀片划破,漏了风般嘶哑,“我到底还是没残,没到耳目闭塞的地步,你便开始瞒报了。”
轻若浮虚目光淬了寒光,梁胥被压抑得略惊,微垂头,他怎敢说,那人小鬼大的,自己初发现便被剑抵喉咙威胁。
苍白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屈指扣桌声清脆。
第12章 。
回院洗漱一番,施烟立在廊檐下,守着天儿明亮,瞅着半空飘白洒洒,挠得心头冰寒,发着呆。
施烟其实撒了谎,她去了赵府,溜进赵檀屋内,翻找南宁王所说的兵符。寻找未果,竟在一堆医药书籍中瞧得一副画像,随着雪夜微弱明亮,只模糊瞧得画像上的钗环衣裙,未看清面容。
估摸着,是他心念所喜的女子吧。
这赵家兄妹自幼父母双亡,被养在后宫一位太妃身边,赵檀颇有才干,医术精湛,在宫里担了个药丞,颇得皇帝太后信任。
有时,赵檀还会在长安平民窟开义诊,不索分文诊金。在百姓中颇得好感。
杀如此纯善之人,怕吗?
心头想起这一道声,雪下得越发大,和着风扑在面颊,施烟羽睫微颤,略过眼底一片凉意。
父亲身首异处,兄嫂战死沙场,不过十岁的阿弟惨死,身上担了他们的血命活下去,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肩头后背咋暖,颔首是湖水色锦面披风,侧首对让月吟嘘寒问暖眼神,“小姐,天寒地冻的,回屋歇会吧。”
施烟回神,反将月吟冰凉手握住,柔声道,“给你暖暖。”
主仆两窝在廊檐,月吟担忧觑着施烟脸色,“小姐可是想家了?”
眼中仅剩泪意叫风吹干,施烟笑意浅浅,望着远处,“傻月吟,我家里人都死了,还想什么。”
月吟暗咬舌,自知说错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什么又道,“小姐往后嫁得良婿,便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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