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三日没睡好觉,姜糖不敢白天出门,更不敢继续在屋子待下去。
趁着月黑风高,她摸到了容景的厢房,一路上跟做贼一样,左右张望,警惕有人会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
到了目的地,廊角下挂着的纱灯,柔和明亮地洒下,圈出一块保护罩般的光晕。
姜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扬起笑容,夜色下的眼珠亮得惊人。
踏进别院,打开大门后猛地扑了过去。
“容景——”
茫茫暮夜传来一道极为响亮的撞击声,姜糖的额头磕在床板上,差点疼得晕过去。
定睛一看,没人。
床上空空荡荡的,连个枕头薄被都没有,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榻。
姜糖捂着额头,打开行李包裹,拿出藤枕和薄被,厚着脸皮、自主主张躺到他的床上。
屋内没有半点光亮,唯有清冷的月光投下,若有若无笼罩着床上的身影。
入了夏,风从火炉里滚了一圈扑到身上。
睡了一会,姜糖嫌弃太热,起身把窗户打开最大,脱下外裙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又怕半夜着凉,在身上盖了件薄被。
属于容景的房间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昨夜担心敲门人闯进来对她不利,怕得一整个晚上没睡着。
此刻,却格外安心。
粗略地收拾完,姜糖重新躺到床上,眼睛一闭,沾上枕头后迅速进入到睡眠中。
翌日一早。
容景慢悠悠从天鹤殿走下来。
最近他的心情颇好,恶意值刷刷刷不断升高,连带着系统都给了几分好颜色。
打开专属于他一人的别院,环顾四周,还是老样子,翠竹漫舞哗哗作响。
再打开房门,一个身子拱起来,如小山包般睡在他不曾躺过的床榻上。
容景:……
怔怔地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是自己的别院,他的脸色遽然变化,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心头升起一种要毁掉床和整个屋子的冲动。
大步踏入,抽出剑,轻微的拔剑出鞘声,小山包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了。
容景冷眼看,明亮的剑身映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流月剑隐隐颤动,发出渴血的战音,手腕翻转时,半空一道冷气森森的寒光倾泻出来。
剑尖即将刺入的刹那间,姜糖从薄被中露出两双眼睛,一看见他,困顿的眸子突然变化,弯弯地笑起来,如一轮半月般明亮。
--